“PPC。”
“ppc是什麼?”
“你不知道?沒聽人說過?PPC是指‘退休人員皇宮俱樂部’。”
“哇,聽來真棒。”
“一點也不棒。”一個大約九歲的男孩子說,“差勁死了,領養老金的老人聚在一起聊天。全是胡說,不過有些人會說自己知道的事!上回戰爭的事或後來的事。唔,說得好多哪。”
“PPC在什麼地方?”杜本絲問。
“在郊外。到莫登-克羅斯的途中,靠養老金生活的人都領入場券,到那裏玩賓果,非常有趣,裏麵有很老很老的人;也有盲聾行動不便的人。可是,他們都——嗯,他們都喜歡聚在一起。”
“唉,我很喜歡去看看。”杜本絲說,一定去,那兒是不是有一定的開放時間?”
“什麼時候都可以去,隨你喜歡,不過最好下午去。不錯,到那時候,他們最喜歡客人來。在下午的時候。下午,若說有朋友來,就會在茶點時間端出特別的東西。有時是加糖的餅幹;有時拿出油炸脆香薯片,或類似的東西。你說什麼,福雷德?”
“福雷德向前跨進一步,然後向杜本絲稍嫌誇大地鞠個躬。
“我非常樂意陪你去。”他說,“今天下午三點半如何?”
“喂,太過分啦。”克拉倫斯說,“別這樣裝腔作勢。”
“我非常樂意去。”杜本絲說。她望著水麵又說:“已經沒有金魚了,真遺憾。”
“我很想讓你看看有五條尾巴的金魚,棒極了。以前,有一條狗掉進去,是佛格特太太的狗。”
有人表示異議。“不是,是別人的。是佛利奧,不是佛格特——”
“是佛裏亞特。是以普通的“f”開始,不是大寫字母。”
“說什麼嘛,完全不同的人,是法蘭奇小組,用兩個小寫的f拚。”
“那條狗有沒有溺死?”杜本絲問。
“沒有,沒有溺死。還是一隻小狗,母狗發瘋似地飛奔去拉伊莎貝爾小姐的衣服。伊莎貝兒小姐在果園摘蘋果,母狗去拉她衣服。伊莎貝兒小姐跟過去,看到小狗已快淹死,就跳下去把它救出來。渾身濕透,衣服也不能穿了。”
“哎呀,”杜本絲說,“這兒好像發生了不少事情。行,今天下午就去,希望你們當中有兩三個來接我,帶我到‘退休人員皇宮俱樂部’去。”
“三個人?哪三個?誰去?”
立刻就像戳到了蜜蜂窩,騷動起來。
“我去……不,我不行……嘿,貝蒂……不行,貝蒂不能去。貝蒂最近才去過。我是說,她最近才到電影會去,這次不行。”
“唉,這由你們決定。”杜本絲說,“三點半到這裏來啊。”
“我希望你會覺得很有趣。”克拉倫斯說。
“有曆史性的趣味。”那個聰穎的女孩肯定地說。
“別說啦,珍納!”克拉倫斯說。他轉身而對杜本絲說:“珍納總是這個樣子。她上文法學校,所以喜歡吹噓,你了解吧,她說普通中學不夠好,父母也大驚小怪,所以現在上文法學校。這就是為什麼她老是這個樣子的緣故。”
吃過午飯,杜本絲思考著早上那件事是否會帶來一些結果。下午會有人來接她到PPC去吧?PPC真的存在嗎?還是小孩子們想出來的名稱?無論如何,應該會很有趣,杜本絲坐著等人來。
代表團準時來臨。三點半,鈴響了。杜本絲從暖爐旁的椅子站起來,戴上帽子——是一頂塑膠帽,因為她認為可能會下雨——阿勃特送她到前門。
“不能一個人去啊。”阿勃特輕聲說。
“阿勃特,”杜本絲輕聲說,“你說這裏真有PPC這種地方嗎?”
“我想到名片之類了,”阿勃特說。他很想展現他平日了解與社會習俗有關的完整知識說:“對,不知是告別的時候還是見麵的時刻,總之,是在那種時候交給對方。”
“和退休靠年金生活的人有關係吧。”
“啊,是的。有那種地方,不錯,兩三年前才落成。經過牧師館前麵向右拐的地方,建築物雖不美觀,對老年人來說,已相當不錯。任何人都可以去參加聚會。有種種娛樂,也有許多婦女去幫忙;開演奏會,還有——唉,對了,婦女協會。但是,那兒專供老年人使用,他們年紀都非常大,大部分都聾了。”
“不錯。”杜本絲說,“不錯,聽來就像那種地方。”
前門打開了。珍納因為最聰明,站在最前麵,後麵是克拉倫斯,再後麵是個子高大斜眼的男孩,這孩子似乎名叫柏特。
“你好,勃拉司福太太。”珍納說,“每個人都非常歡迎你去。最好帶把雨傘,天氣預報說,今天天氣不太好。”
“我也有事要到那邊去。”阿勃特說,“我跟你們一起走到那邊。”
有阿勃特跟去,的確放心多了。這當然很好,可是,珍納、柏特或克拉倫斯對她似乎不致構成危險。到PPC,隻需二十分鍾,抵達紅色建築物前,他們穿過大門,向房門走去。一個七十歲左右,很結實的女人出來迎接。
“啊,我們有客人來,真高興你能來。”她輕輕地拍著杜本絲的肩膀說,“唉,珍納,非活謝謝你。啊,請進。你可以回去了,如果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