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本絲說,“開始說話時,不是常這樣說嗎?”
“你看(Loandbehold)!”湯美說,“這似乎說不通啊。”
杜本絲說得很快:“享利太太,‘蘋果樹園’——我還沒遇見她,她在米德塞德。”杜本絲又迅速複誦一次,“我們現在進展到哪裏啦?葛利芬太太,牛津和劍橋,龍舟比賽的賭注,戶口普查,笑貓,亨尼-龐尼,這是母雞(Hen)到多夫雷福爾的故事——漢斯-安德森——還有羅。羅,也就是我抵達那兒時,不禁說聲‘瞧(LO)!’我是說抵達多夫雷福爾的時候。”
“我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杜本絲繼續說,“也寫下牛津和劍橋的龍舟比賽或賭注。”
“我們有點糊塗,就是這點不行。不過,如果我們繼續糊糊塗塗堅持下去,也很難說那隱藏在廢物間的珍寶不會突然出現,就像在書庫的書架上找到那本重要的書。”
“牛津和劍橋。”杜本絲沉思般地說,“我想起來啦。我記起來啦。唉,到底是什麼啊?”
“馬錫德?”
“不,不是馬錫德,但——”
“儲拉夫。”湯美猜測,臉上綻開笑容說,“真正的愛人吧。到哪裏才會找到真正的愛人?”
“別笑嘻嘻的,真討厭。你不管什麼時候盡想著這種事。葛林——亨——羅。意義不通。但——總是有所感觸——啊!”
“你‘啊’什麼嘛?”
“啊!湯美,我有個念頭了。當然。”
“什麼當然?”
“羅啊。”杜本絲說,“羅,是從葛林想到的。你像笑貓一樣笑。葛林。亨,然後羅。一定是這樣,絕對是這樣。”
“你倒底說什麼嘛?”
“牛津和劍橋的龍舟比賽。”
“你如何從葛林——亨——羅引出牛津和劍橋的龍舟比賽?”
“讓你猜三次。”杜本絲說。
“我立刻放棄,根本不通嘛。”
“通得很。”
“龍舟比賽嗎?”
“不,跟龍舟比賽無關。是色彩。色彩和色彩。”
“杜本絲,你到底想說什麼?”
“葛林——亨——羅。我們誤讀了。其實,應該反過來讀。”
“什麼意思?O-l-n-e-h,意思仍然不通。至於n-i-r-g,也沒有用。也許要讀做尼爾克。”
“不。最好撿出三個字來。嗯,就像亞曆山大在書中所做那樣——我們查看過的第一本書。你反過來念念這三個字字。羅——亨——葛林。”
湯美鎖起眉頭。
“你仍然不懂?”杜本絲說,“當然是羅恩葛林。是天鵝。歌劇。華格納的羅恩葛林。”
“可是,跟天鵝沒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我們最近看到的兩個陶器,庭園用的凳子。記得了吧?一個深藍,一個淡藍。老艾塞克告訴我們:這是牛津,那是劍橋。’”
“但,牛津那一個已經破了,對不對?”
“是的。但是,劍橋那個還好端端的,淡藍的那一個。知道了吧?那是羅恩葛林。有東西藏在那兩隻天鵝中的一隻。湯美,我們下一個工作就是調查劍橋。淡藍色的,還放在KK裏。我們現在就去吧?”
“什麼——已經晚上十一點——免了。”
“明天也行。你明天最好別到倫敦去,行嗎?”
“嗯,行啊。”
“那我們明天去查查看。”
“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整理這庭園。”阿勃特說,“我以前曾在庭園裏工作過一陣,但對蔬菜並不很懂。太太,有個男孩子要找你。”
“啊,一個男孩子,”杜本絲說,“紅頭發的?”
“不是,是另外一個。黃頭發一直垂到背上。名字有點兒奇怪,很像大飯店的名字。叫‘羅埃爾-克拉倫斯’。這是他的名字,克拉倫斯。”。
“是克拉倫斯,不是羅埃爾-克拉倫斯。”
“好像是這樣。在前門等。他說,他可以幫忙。”
“是的。他常常幫忙老艾塞克。”
克拉倫斯坐在可稱為陽台涼廊中的舊藤椅上。他像吃脆馬鈴薯的早餐一樣,左手拿了一根巧克力。
“太太,你早。”克拉倫斯說,“我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當然,我們正需要人幫忙做庭園裏的事。你以前幫過艾塞克吧。”
“是的,常常幫他。雖然做得不大好,艾塞克卻不這麼說。他有很多事情可談。他以前也有過得意的時候。雇用他的人,那時非常得意。嗯,他常說,他是波林哥先生的園丁頭子。住在沿河直行的地方,房子非常大,現在已改為小學。艾塞克說,他是那兒的園丁頭子。可是,我的奶奶卻說他全是吹牛。”
“這倒無所謂。”杜本絲說,“其實。我想從那小溫室搬出一些東西。”
“你是說那玻璃小屋嗎?KK,是不是?”
“是的。奇怪,你也知道那名字。”
“以前就叫KK,大家都這麼說。據說那是日文。不知是不是真的?”
“走吧。”杜本絲說。
湯美、杜本絲和漢尼拔排成一列走去。阿勃特收拾完早餐膳後最無趣的工作之後,才從後麵跟來。漢尼拔很滿意地聞著附近一帶的香味。在KK前,又跟大家會合在一起,饒有興致地聞著香味。
“喂,漢尼拔。”杜本絲說,“你也要幫忙?發現了什麼,可要告訴我們哦。”
“是哪一種狗?”克拉倫斯說,“有人說,以前是用來捉老鼠的。可是真的?”
“不錯。”湯美說,“它是曼徹斯特狗,一直都是黑色和褐色的。”
漢尼拔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便回頭,搖動身子,猛擺尾巴,然後坐下來。那模樣兒似乎非常得意。
“會咬人吧?”克拉倫斯說,“大家都這麼說。”
“它是很好的看門狗。”杜本絲說,“一直都照顧我。”
“不錯。我不在的時候,漢尼拔代我照顧你。”湯美說。
“據說,四年前。郵差差點被它咬了。”克拉倫斯說。
“狗就是喜歡咬郵差。”杜本絲說,“你知道KK鑰匙放在哪裏嗎?”
“知道。”克拉倫斯說,“掛在儲藏室裏,放盆景的儲藏室。”
克拉倫斯去拿鑰匙,立刻回來。杜本絲問:鑰匙上要不要塗些油。
“塗過油了,一定是艾塞克塗的。”克拉倫斯說。
“嗯,以前門很難開。”
門打開了。
四周裝飾著天鵝的陶凳——劍橋,看來還相當美觀。艾塞克清洗過,準備把它搬到陽台上,以便在天氣適宜的時候使用。
“應該也有深藍的。”克拉倫斯說,“艾塞克常說牛津與劍橋。”
“真的?”
“是的。深藍的叫牛津;淡藍的叫劍橋,牛津已經破了,是不是?”
“是的。可真有點像龍舟比賽呢?”
“這麼說來,那搖擺木馬也有毛病?KK裏塞滿許多髒東西。”
“是的。”
“也有像馬錫德這種奇怪的名字?”
“是的。馬錫德開過刀。”杜本絲說。
這似乎讓克拉倫斯覺得非常有趣。他大聲笑出來。
“我的姑婆愛迪絲也開過刀,”他說,“取出肚子裏的來西,已經複原了。”
克拉倫斯似乎有點失望。
“這種東西,即使想調查,也無從調查起。”杜本絲說。
“什麼話?你可以像打破深藍的陶凳那樣打破它。”
“隻好這樣。奇怪,這頂端像S形的空隙。對啦,東西從這裏放進去,像郵筒那樣。”
“是的。”湯美慈祥地說,“放得進去,好有意思的想法。很有意思吧,克拉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