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件白色褂子,細細看還繡有祥雲暗紋,肩上落著一隻通體雪一般白的鳥,這鳥兒生的奇特,雖一身白羽,卻自然散發著青碧光芒,尾羽極長,沿著少女瘦削的肩滑落下來,為這形容雖美卻嫌太素雅的少女增了一分豔。
眼看奉清麵色又要變化,無輕便先開口。
“卻疏姑娘亦是居於秋院的麼?”
卻疏搖搖頭,淡淡道。
“我是來尋秋院的一位好友,若不小心妨礙了大師與師兄的打鬥,便先賠個不是。”
無輕轉頭詢問奉清。
“可記得昨日你答應我什麼?”
奉清點頭,瞧著卻疏。
“卻疏,可願與我一戰?”
他這一問,倒是令卻疏愣在原地,睜著一雙漆黑明眸,眸似一灘春水,恰能映出奉清的人影來。
奉清雖然是個修為厲害的,但是卻極少接近女子,所以被這樣清澈的眼眸盯著,便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語氣也強硬起來。
“你應是不應?”
卻疏點點頭,她雖天生寒脈,但脾氣堅韌,可她身為掌門之女,這些門裏的師弟師妹們哪裏敢和她過招?所以她也一直如此寂寞的練著劍。
如今這個平常似乎最看不起她的奉清要與她比試,令她如何不吃驚?
她沉默著拔出腰邊一柄劍,那劍看起來太細了些,隻有女子的兩指粗,劍身通體是青藍色,劍柄處更是華麗非常,倒是頗為符合她掌門之女的身份。
無輕瞧了一眼卻疏,道。
“卻疏與你修為相差甚大,若仗著修為欺侮她,也並非你我所願,不如你二人隻比招式,不試修為。”
奉清與卻疏自然無異議。
奉清開口道。
“如此,便得罪了。”
話音剛落,他的劍光便起。
奉清的劍是無堅不摧,疾似流星,他的劍勢摧枯拉朽,於這滔天劍勢中,卻疏太柔弱,柔弱的似風中折柳,然而她的柔又這般韌不可摧,她的步法很紮實,又很輕盈,她的劍也輕盈,在漫天劍光中她不急不躁的躲閃,即使麵色上已露出勉強之色,卻仍咬牙堅持著,然而奉清的劍已露頹勢。
奉清的劍,太快,也太費氣力了,他拔劍的那一刻是最輝煌最排山倒海的一刻,之後他每多出的一刻,都是氣力衰竭傾頹的一刻。
然而卻疏不同,她已強盛起來,她的劍漸漸迎合著主動出擊,甚至三番兩次逼得奉清防禦。
隻是。
她仍輸了。
奉清雖被她迫的防禦,然而奉清到底是個身經百戰之人,在卻疏認為奉清已無反手之力的時刻,奉清的劍竟又發散出葳蕤光芒,這劍光恰與月同!
奉清的劍勢不可擋!
她竟能將奉清逼至如此!
奉清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他的劍此刻竟已收不回來了,縱使他動了靈力,這劍也要刺入卻疏心口兩分的。
無輕眉頭微蹙,正要上前接過劍鋒,卻聽一聲破空聲,伴隨著青鳥清越的叫聲。
有人以彈指的功夫將靈力凝結為指尖一點,將劍尖彈開半分!
這一手功夫極妙,竟是對靈力收放自如如廝!
卻疏向後踉蹌兩三步,仍是彎著腰自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染得她素白褂子似落梅花。
就聽來人嗬斥道。
“奉清小兒,仗著自己手中有些功夫便連同門師妹也欺負上了?”
無輕心頭一跳,連忙道。
“這位前輩,此事實乃與吾友無關!乃是貧僧……”
那人雷霆震怒的一眼掃過來,竟是壓的無輕頭也抬不起,然而無輕咬著牙道。
“乃是貧僧好奇,迫奉清與卻疏姑娘比試!”
奉清朝那人一抱拳,道。
“玉重師叔,此事實怪我下手不知輕重,傷了師妹,自請去冬院自省涯麵壁思過!”
卻聽那聲音怒極反笑道。
“哦?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
說罷走過去將卻疏扶起來,卻疏顫抖著扶著那人的手,求情道。
“玉重師叔,莫要為難師兄與無輕禪師。是我逞能,方才明明身體已有不適卻答應了比武。”
那叫玉重的人冷笑一聲,道。
“好好好,你們三人倒是令我看起來裏外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