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心聽秦鳳荃將伍一品叫做“師伯”，想著他的確是個看重情義的人，便小心的答道：“是，我聽方先生相聲說的好，因此想拜他為師。但他執意不收我，見我不放棄，就告訴我白先生的下落了。”
秦鳳荃歎了一口氣道：“方先生是不會收徒弟的。”
牧心心中的八卦因子頓時蠢蠢欲動起來：“為什麼呀？”
秦鳳荃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你是方先生的朋友，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以前方先生不僅說相聲，也說評書，在城裏是很有名。後來竟然有名到莫家的小姐女扮男裝，跑來聽他說評書。那莫家小姐當年不過十六歲，比方先生要小上十歲。莫家小姐傾慕方先生的才華，便提出拜他為師，方先生顧慮到自己資曆尚淺，沒有答應，但應允教她學說評書。兩人接觸時間一長，莫小姐便愛上了方先生，向他表明了女兒身。方先生也被她的癡情所感動，於是兩人那是愛得如膠似漆。”
牧心長長的“啊”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我看現在方先生整日裏萎靡不振，沒想到那時候膽子還挺大的呢。”
“他年輕時候的外號可叫‘方大膽’呢！——隻是莫小姐畢竟是名門千金，方先生隻是個窮說相聲的，因此兩人便下定主意私奔。誰知被人告密，還沒出城便被抓住。莫小姐原本是城裏有名的富家小姐，出了這事，名聲大受影響，很快就草草遠嫁了，聽說過得很不如意。自從這件事後，方先生便性情大變。表演功力雖然日漸增長，可是平常生活中卻是愈發低調，不僅不再說評書，而且十年來也從未動過婚娶的念頭，有人想找他拜師學藝，他也都一一拒絕。”
講到這裏，秦鳳荃歎息道：“其實，以方先生的本事，當年若帶了莫小姐到了外地，也一定不愁吃穿。說不定現在也過上滋潤的小日子了呢。”
聽秦鳳荃這麼講，牧心的心裏酸酸的，有股說不出的滋味。說來說去，自己欠他一份恩情的。以後自己若是能混出來，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一番。
秦鳳芷聽他們說得熱鬧，忙過來道：“哥哥，胡兄弟想要洗澡，我已把水燒好了，你趕緊給他張羅一下吧。”
秦鳳荃忙起身道：“好呀，你把桶抹幹淨，我來給胡兄弟拿換洗的衣服。胡兄弟，我看你穿我少年前的衣服應該正好。今天你也不要回家了，就在我這裏吃飯，你和我共榻而眠如何？我還想聽你講講你到底想寫出一個什麼段子呢！”
一聽秦鳳荃這麼說，牧心嚇得連忙推辭道：“不麻煩您了，我洗完澡就回去了。”
秦鳳荃也不勉強她，將大桶抱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和鳳芷一起將洗澡水打好，換洗衣服放好，使招呼道：“胡兄弟，我這裏條件有限，你就這麼湊合著洗吧。”
牧心見那洗澡桶直徑快有一米，桶高也有一米三四，桶內熱氣騰騰，心裏是說不出的滿意和歡喜，恨不得立刻就跳進去。秦鳳荃也不多事，給她搬了踏腳的凳子，將門掩好便出去了。牧心連忙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將整個身體浸入到熱水中去，真是舒服極了。
正在她半眯著眼睛飄飄欲仙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秦鳳芷的聲音：“哥，那個高少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