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自勝愣住了,隔了幾秒才脫口而出:“原來你是在試她?”
安敏洋搖頭道:“不是試她,我是真的要讓她娶高家二小姐。”
呂自勝一向精明能幹,但此時他的腦子真的亂了,他實在是弄不明白安敏洋到底在想些什麼。
安家現在所經營的酒樓生意非常紅火,每月都進帳不菲,這些錢足以維持安家平日裏的全部花銷,還可以有一些結餘。安敏洋的父親,也就是安老爺生前喜愛收藏,在安家守備森嚴的倉庫裏,也藏有一大批奇珍異寶。而在鄉下,安家也置有大量的田地,每年光靠收租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安敏洋的大舅舅秦靜達手握兵權,是這裏數一數二的掌權人物。雖說安敏洋平日裏並不與秦靜達多來往,但是秦靜達沒有子女,安敏洋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妹妹,因此他對安敏洋非常關愛,甚至可以說是到了寵溺的地步。
安敏洋已經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論是金錢還是權力,年紀輕輕的他都有了。
他幫助牧心,這個倒可以理解,說起來也是英雄救美。
可是他無緣無故的插手高家的事務,這就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了。特別是他要幫高雲卿除掉高雲嵐,更是讓呂自勝覺得擔心不已。
即使安敏洋的舅舅是秦司令,但高雲嵐也是一條人命,怎麼可以如兒戲般說終結就終結呢?
這實在是不像安敏洋的風格啊。
再說牧心,她拿了包袱出了安家,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便找了個小飯館,隨便點了幾個菜,慢慢的吃了起來。
此時已是不早,食客也是寥寥無幾。牧心正打算吃完飯便找個旅店先住下,卻冷不防聽見背後有人叫她:“胡先生!”
她回過頭去一看,竟然是方敏石,一時竟呆住了。
方敏石的聲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隻是他是第一次稱呼她為“胡先生”,因此牧心沒有反應過來。
方敏石慢慢的踱到她的麵前,坐了下來,輕聲問道:“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吃飯了?”
牧心覺得有些尷尬,原本還想客套敷衍幾句,但見四周無人,便直截了當的說道:“以後我都不會去安家吃飯了,我現在離開安家了。”
方敏石的眼中閃出驚異之色,但他並沒有多問,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牧心見他雖然氣色還可以,但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廢消沉的氣息,心裏不由得咯登一下。
雖然方敏石和葛玉嬌之間並沒有感情,但是玉嬌的死對他來說,肯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一想到這兒,牧心又記起來方敏石的宅子還押在當鋪裏,心裏不由得又湧起一陣焦急。她沒顧得上說自己,趕緊問道:“先別問我了,你有什麼打算?你的宅子打算怎麼辦?”
方敏石苦笑道:“咳,左右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的,等著當鋪把宅子收了唄。”
牧心又問:“那宅子被收了,你去哪兒?你師父的宅子已經沒了,你總不能一直租房住吧?”
方敏石笑笑道:“天無絕人之路,你不必擔心我。”
兩個人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也許是因為已經有很長時間不見麵,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在這一段時間內都經曆了太多的東西,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以原來的麵目去麵對對方——可是又一時找不準現在的定位,所以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會顯得有點尷尬,很不協調。
牧心的心裏突然湧上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方先生,要不,你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