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石一愣,反問道:“帶你去哪兒?”
牧心道:“去哪兒都行,隻要能離開這兒。”
方敏石微微皺眉道:“為什麼?”
牧心一時語塞,是啊,為什麼,或者說,憑什麼呢?
她伸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默默的嚼了幾口,也不知滋味是鹹是淡。
眼前這麼多的事情,豈是一走了之便可以解決的呢?
方敏石剛想說話,卻看見呂自勝風風火火的進了飯館,便起身招呼道:“呂先生,你是來找胡先生的吧?”
呂自勝一見是方敏石,也愣了愣,答道:“是。”
牧心卻沒有什麼反應,仍然悶聲不響的低頭吃菜。
飯館掌櫃是認得呂自勝的,一見他過來,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說道:“是哪陣風把呂先生給吹過來了?您這是貴足踏賤地呀,想吃點兒什麼,您盡管吩咐,今天我請客!”
呂自勝見周圍還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客人,便從懷裏掏出一把銀元,塞到了掌櫃的懷裏。
“我和胡先生有事兒要談,借貴地一用,麻煩你請這幾位客人移步到別的店裏用餐吧!”
掌櫃的連連稱是,一邊將銀元攏到懷裏,一邊去和別的客人解釋。
方敏石微笑道:“呂先生,既然你和胡先生有事情要談,那我還是先避開一下吧,免得誤了你們的事情。”
呂自勝也很客氣的答道:“那就多謝方先生了。對了,我記得你曾經為了幫助胡兄弟,把自己家的宅子給當了?”
方敏石搖了搖頭道:“呂先生千萬別這麼說,不是為了幫助誰,而是為了負責任。”
呂自勝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方敏石的麵前,輕聲說道:“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這個責任,現在不用你負了。”
方敏石定睛一看,呂自勝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張一千枚銀元的銀票。
他沒有伸手去接,隻是背起雙手,微笑道:“呂先生的意思我不明白,這個錢,我更是不敢要的。”
呂自勝麵無表情的說道:“五百枚銀元,是給當鋪的,另五百枚銀元,是給你的。你的宅子,我買了。原本是想到你家裏去找你的,誰知道在這兒遇上了。”
方敏石仍然沒有動,臉上的微笑卻在慢慢的褪去:“房契不在我的手上,您要買,得到當鋪去。”
坐在一旁的牧心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奪過呂自勝手中的銀票,不由分說的塞到方敏石的手裏,說道:“你拿五百塊銀元去當鋪把房契贖回來,然後把房契送到安家,那剩下的五百塊銀元,你拿去再買一個宅子吧。”
方敏石攥著銀票,看了牧心一眼,思考了片刻,便把銀票掖進了口袋裏,向呂自勝拱手道:“如此,就多謝安少爺和呂先生的好意了。”
呂自勝客氣道:“方先生不必在意,胡兄弟是我和少爺的朋友,她無論有什麼難處,我們自然都是要幫的。”
方敏石點頭微笑道:“那是自然,告辭了。”
此時,飯館裏其他的客人都已被掌櫃的連哄帶騙的給送出去了,一時間就隻剩下牧心和呂自勝兩人。
牧心重新坐了下來,有些生硬的說道:“我已經選了安少爺給的一條路,你也不必再來勸我了。”
呂自勝坐到她對麵,給她倒了杯茶,耐心的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勸你,我是來告訴你敏洋的真實想法的。你聽了之後,再決定是走是留,到時候,我絕對不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