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名小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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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箭創深入要害,血流不止,景寧小手使命拉著那漢子的衣襟,哭道:“救我娘,救我娘!”

那漢子縱是武功高強,但身邊缺醫少藥,也是束手無策。景夫人微微睜開雙眼,聲若細蟻:“還沒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那漢子忙道:“某家姓鐵,名飛展,燕北人氏。”

景夫人對那漢子道:“恩公,請將我孩兒……送京師……兵部右侍郎王……恩乾大人府上,就說是景文謹的孩子,他自然就明白了,妾在地下也……感念恩公的恩德。”

“景文謹?那做雲易總督的景大人?”鐵飛展大驚道。

“正……是……”

鐵飛展虎目含淚,道:“景大人鐵某也是十分敬仰的,鐵某謹尊夫人之命!”

景夫人微微側首,對景寧說:“孩……兒,娘親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讀書,堂堂做人,象你爹一樣……”聲音越說越低,眼神已經泱散。

半個時辰之內,連失兩名至親,莫說五歲的孩童,就是大人也經受不起。景寧隻是張著嘴,卻一聲也發不出來,鐵飛展輕輕按摩了幾下後背,方才哭出聲來。

鐵飛展找了一個背陰朝陽的高地,用刀挖了個深坑,準備埋葬了景夫人,景寧卻死死抱著母親,說什麼也不放手,鐵飛展歎了口氣,拉開景寧,任憑他拳打腳踢,覆上泥土,為了防止官府追蹤到,小心恢複好植被卻不起墳頭,在周圍樹木等地方各做了認記,以便日後尋找。

鐵飛展見行蹤已露,食物飲水也所餘不多,隻得尋路下得山來,景寧白天眼睛發直,不吃不喝,鐵飛展隻用按摩的方法來強迫他進食。一到晚上就要找媽媽,鐵飛展這個七尺大漢給他弄得一籌莫展,隻得捉了一隻小鳥,用樹枝編了個籠子,逗景寧來玩。景寧玩了一會,卻打開籠子,放飛了小鳥,鐵飛展問道為何,景寧卻說媽媽會找小鳥,小鳥也會想媽媽,鐵飛展神色一黯,心中道:“這孩子宅心仁厚,也不枉我救護一場。”

路上非止一日。這日天色已暗,官道客棧不能投,周遭又無有歇止的村落,彷徨正行間,前麵現出一座小廟來。那廟牌匾俱無,門庭頹傾,看來廢棄已久,走得內來,那神佛都已傾倒,千手觀音隻餘下頭和幾隻手掉在地上,幾案上蛛網密布,一陣風吹過,門窗嘎嘎作響。

鐵飛展尋到殿後,卻隻有一口古井,打水的軲轤也不知去向,這井寬約七八尺,沿口卻一絲青苔也無,鐵飛展心念一動,探頭一看,卻是一口枯井,下麵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轉回殿來,鐵飛展見那案桌下稍微幹淨一點,拂去灰塵,和景寧吃了幾口幹糧,便抱著景寧和衣而眠。

正在那半夢半醒之間,廟外腳步嘈雜,人嘶馬叫,一片火光,卻原來是張春領著一隊官軍,將小廟團團圍住了。

“那漢子!扔下兵器,交出欽犯,如有不從,玉石俱焚!”張春得意洋洋地喊道。

鐵飛展沉默不答,暗尋閃避地方,外麵卻扔進幾個火把,點著了門窗,頓時畢畢剝剝燃燒起來。

鐵飛展無奈之下,對景寧說:“乖孩子,不用怕,莫作聲。”景寧乖覺的點點頭,道:“大叔,我不怕。”鐵飛展摸摸景寧的臉,背起用布帶紮緊,撞開窗子躍出來,腳未落地,幾柄鐵槍便迎麵紮過來。鐵飛展眼疾手快,腳尖在紮來的槍杆上一點,一招鷂子翻身,唰唰幾刀,便將那幾個官軍砍翻在地。弓弦劈拍作響,官軍紛紛放箭,鐵飛展將刀使得密不透風,殺進官軍群中,想要搶匹馬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