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訕然道:“不巧,都賣光了。”
王生鬆了口氣:“那小民告退了。”
當來到縣城之外,已到了食時,城門打開。
緩緩起身,發現風雪已經停了,觀望天色,將要破曉。
做完這些,席地而坐,開始練功。
陳留白饑腸轆轆,顧不得飯菜簡陋,敞開來吃。
聞言,陳留白疑惑不已:“這是何等說法?簡直匪夷所思……縣尊可還是何大人?”
“真是喪心病狂,我見他長得韶秀,還以為是個好人,沒想到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這可如何是好?”
“你醒了。”
所以,再等一等,等到天亮再說。
李掌櫃叱喝完夥計,又轉頭賠著笑對陳留白道:“客官請慢用。”
陳留白嗬嗬笑道:“現在的時辰,剛開張吧,怎麼就賣光了?”
“還不滾下去做事。”
“我的確是本地的,不過外出遊曆多年,現在才回來。”
當來到堂上,正見到上首處坐著一個彪形大漢,身材頗為魁梧,官袍隨便穿著,頭上也不戴官帽,頭發胡亂束個發髻,形象十分粗獷。
卻說王生等到天亮再動身,一路緊趕慢趕,入到城裏,直接來到縣衙門外。
王生急忙叫道:“我是來報官的。”
高瘦的店小二一溜煙跑出去,一會後回來:“掌櫃的,是隔壁的張老板家,他昨夜死在了衙門牢中,因為交不起運屍費,屍身都拉不回來。其家裏人不知該怎麼辦,所以哭啼不休。”
王生無奈,隻得苦著臉答應了:“那我出外麵等。”
心頭猛然警醒,可不能把對方給激怒了,隨時會被滅口的。
陳留白眉頭皺起。
“十年不見,依然如故。”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蒸騰的氣息開始收斂,再看不出異常。
李掌櫃吩咐道。
於是恭敬地磕過頭,再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那差役直接往王生腿後側一踢,王生立刻跪倒在地。他雖然是讀書人,但連秀才都沒考中,可沒有麵見縣令不跪的特權。
“報什麼官?”
他大驚失色,更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來報官的,怎會被關進了牢房,當即抓住木柵欄,奮力呼號:“冤枉呀!”
頭發已然花白的李掌櫃笑臉相迎,隻是其一臉的褶子,笑起來時,莫名有些瘮人。
可當走進城去,舉目觀望,卻發現城中景象已經變了許多:
入目一座座老舊的房屋、街麵坑坑窪窪的、行人商販少得可憐,一個個人臉色木然,帶著幾分行屍走肉的樣子。
正遲疑間,聽到大喝:“兀那什麼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李掌櫃收了錢,立刻吩咐後廚開火做飯。
李掌櫃打量他一眼:“客官是外地人吧?但聽著又是本地的口音……”
李掌櫃幹咳一聲:“吾等平民百姓,不敢妄下非議官者……客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勞煩了。”
“好嘞。”
王生心裏犯起了嘀咕。
“難怪。”
“這些年間,此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變成了這般模樣?”
陳留白問:“現在有什麼吃的?”
差役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推進一間牢房:“你且在這好生待著,等衙門抓到凶手,再把你提出來。”
說完,戴上鬥笠,邁步走出了長亭,朝著縣城方向而去。
陳留白拿出一串錢:“先吃飯,再住店。”
黃大人讚賞了句。
奔出一名差役,劈胸將王生抓住。
王生又跟著對方走,穿過彎曲的廊道,最後來到一座烏沉沉的建築物外。
“客官要打尖,還是住店?”
“隨我來。”
陳留白說:“我今早入城,倒沒見到收錢。”
他何曾進去過這等威嚴之地?
心頭不禁疑惑:這是什麼地方?
當走進去,他這才發現不妥:“差役大哥,你怎地把我帶到牢獄裏來了?”
“阿鬆,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位,便是縣尊黃大人了嗎?
王生就跟著他走,當進入衙門內,偷眼觀察,發現四下陰陰森森的樣子,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王生卻被嚇得連連後退,伸手指著他:“你,伱這個殺人凶手……”
但他似已習慣,拿出一塊布擦了擦嘴,歎息道:“始終不成,衝不過去。”
望著門口一對石獅子,莫名覺得猙獰可怖,再看緊閉著的門戶,越看越像是一張閉合著的大嘴,一旦張開,便會露出滿口獠牙。
沿街而行,半刻鍾後,來到一間客棧門外。
“冤枉呀!”
“冤枉呀!”
一排溜的牢房,每一間裏麵都被關押著人,眾人聽到了王生的呼叫,當即齊聲哭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