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往事,在墨雨軒心中一閃即過。他抬頭望望子衿,心覺,昔日見到的少女如今也該是這般年紀。隻是,那少女用的兵器是鞭,子衿用的卻是劍。心念動轉,又掛念起三弟的安危,也就無心細想,這才聽到子衿稱自己為飛雲莊少莊主。
江湖中人大多不知飛雲莊在何處,可飛雲山莊在江湖上的名號十分響亮,飛雲莊少莊主的這個名頭也著實值得驕傲。但墨雨軒卻不以為然。他常說,不論飛雲莊少莊主的名頭多麼有名,也隻是爹爹有名而已,於他自己卻沒什麼可居功自傲的。所以,他行走江湖,從未以飛雲莊的名號闖『蕩』,這“飛雲莊少莊主”六個字,聽起來十分生疏。聽到子衿因此對自己稱呼,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歎息,一時間百感交集。
子衿言語間,對墨雨軒真情流『露』,又是害羞,又是歡喜,見自己不說話墨雨軒也是閉口不語,隻感一陣窘迫,到從門口提了食盒進來,將杯盤碗盞都擺在了桌上。轉回身時,卻見墨雨軒已將『插』在地上的劍拔在了手中,正自仔細端詳。隻聽他歎道:“劍長三尺三寸,劍寬一寸三分。劍柄上的陰陽魚多為陰極,這是兩儀劍中的陰魂了。聞聽,兩儀雙劍落在了南海派掌門萬念愁手中,沒想到,竟在此處見到了。”
子衿歎了口氣道:“你想問,便直接問好了。何必如此旁敲側擊地繞圈子?你若想問白玉劍和顧畔之死是否與我有關,我便挺快承認他們兩人是死在我劍下又有何妨?”
墨雨軒隻從大哥口中聽說了白玉劍的死狀,卻不料顧畔來也已經死了。想起自己不辭而別之時,大哥正是去城外尋找顧畔來,知道大哥終究是晚了一步,不禁問道:“你為何要殺他們二人?”他明知子衿身在弑神,做起殺人滅口這類事情本是不需理由的,卻還是想問個究竟。
子衿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意:“顧畔來那等反複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殺了也是應該。但白玉劍死得卻著實有些冤枉。爹爹為了拉攏白雲山莊,硬要將我嫁給白玉劍。我心中不願,卻也無力反抗。那時……那時我已……已知道了你。不與你見上一麵,總是心有不甘。沒先到,爹爹竟然為此出手以烏血毒掌將你打傷。那晚,我心中怒極,與白玉劍相見之時,他竟意圖對我輕薄。我盛怒之下,一劍向他刺去。我當時出劍雖狠,卻沒想到他竟真的便被我一劍刺死了……”
墨雨軒心中一驚,暗自計量,卻也未再多問。
子衿偷眼打量著墨雨軒的神『色』,見他麵上並未『露』出輕蔑或惱恨之『色』,心念稍安,道:“公子想問的,我必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我雖身在弑神幫中,對弑神幫中之事也不盡了然,甚至連幫主的真實身份也不知曉。幫主行蹤飄忽。幫中,見過他真麵目的人,也隻有我爹爹一人了。”說完,她似也閉口不語,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墨雨軒心中不禁歎息:子衿雖出身於魔窟之中,舉止端莊穩重,『性』子卻是十分單純。她傾心於我,便什麼事情都不願瞞我,全未想到自己的安危。若她真的未見過那弑神幫主的真麵目,便說明弑神幫主對她早有防範之心。她違抗父命殺死白玉劍,看似未受責罰,說不定早已被人暗中監視。弑神幫主為人何等謹慎,恐怕已知道子衿救我之事。隻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救三弟『性』命,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心思打定,墨雨軒抬頭望向子衿,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關懷愛憐之意,柔聲衿道:“不知道的事情多些,反而平安些。我的傷已無大礙。子衿,這些日子你若有不便,也不必強來此地。”
子衿知道自己出身邪派,就算沒做下傷天害理之事,也總是為正道人士所不齒。本以為墨雨軒知道事實後,定不出言侮辱。聽他聲中滿是體貼之意,不覺一陣心神『蕩』漾,渾不知是夢是醒。搖了搖頭道:“我有什麼打緊?有你兩句話,也便夠了。再過兩日,尹紅衣便奉命去天目山。倒是,我帶你去見司空少俠。”
墨雨軒心中感激,拉起子衿的手,道:“子衿,你如此待我,我真不知如何報答才是。”
子衿雙頰飛紅道:“你……你我,已是……已是自己人了,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墨雨軒見子衿一笑嫣然,直似一朵盛開的嬌花,心神『蕩』漾間,俯下身,在她臉上輕輕啄了一口。子衿薄怒帶羞,嬌叱了一聲推開墨雨軒,轉身跑了出了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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