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叔厚臉皮道,“平哥兒是顧家嫡房長孫,他繼承這家業名正言順……”
“他是我爹的孩子嗎?”
顧德音這一問,將顧二叔的自得給打掉了。
顧家商行能發展成今天這規模,有賴倆個人,一個是顧江淮,一個是薄青崖的親爹,這裏麵有薄家一份在。
隻是薄青崖的身體不好,他從來沒有主張過分家,這才讓顧家商行依舊是龐然大物。
其實顧家族老對顧江淮的影響是有限的,當年顧江淮接手的家業比起今天的規模,那是相差甚遠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顧二叔心心念念要把兒子過繼給顧江淮的原因所在,要不然就得悄咪咪的幹掉顧江淮他上位,總之除此外,他想得到這份家業並不容易。
顧德音不顧顧二叔難看的臉色,又開口道。
“如果平哥兒是個能幹的人,那麼我不爭也行,可偏偏平哥兒進京後,正事沒做一件,吃喝嫖賭倒是都幹了個全,你們若不信,我這邊倒是有人證。”
說完,不顧顧二叔的臉麵,她直接拍手喚人進來。
進來的是顧家的小廝,這段時間他都跟著顧德平,自然知道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在顧德音的授意下,他直接就顧德平幹的缺德事倒豆子般都倒了出來。
什麼欠了哪個賭坊多少賭債,什麼一擲千金隻為搏青樓花魁一笑,什麼在京城第一樓花費千兩白銀大吃一頓,什麼為爭一賣身女與人打架等等,數不勝數。
顧二叔臉色青白不已,他這段時間都把矛頭對準了顧德音,隻顧著去抓她的小辮子,哪還顧得上自家兒子?
沒想到進京不過短短一段日子,兒子就幹出這麼多荒唐事,讓他又是氣惱又是厭惡,但再如何那也是他的兒子,他又不能真將他丟出去。
正不知道該如何辯,就聽到自家大哥道,“平哥兒如此玩劣不堪,難當重任,顧家家業是萬萬不能交到他手裏的,老二啊,把平哥兒過繼給我的事情,日後無須再提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在這事上,顧二叔是說不過大哥顧江淮的,他兒子不堪重任,難道他女兒顧德音就可以?
“行,大哥,我日後再不提將平哥兒過繼給你一事,我這個兒子不好,我自會慢慢教,終究是能教好他的……”
“二叔,三歲看老,平哥兒現在都十大好幾了,你再慢慢教,怕是他當爺爺了,你都還沒有教好,唉,子不教父之過啊。”
顧德音假意歎息幾句,直接就把顧二叔氣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他努力平息胸口的怒氣,冷聲道,“我兒子如何自有我教,不用外人操心,倒是侄女你,既然有心要當我哥的繼承人,那你也不能不顧跟著我哥打江山多年的老人,一朝上位,就將老人踢出商行,有你這樣行事的嗎?”
被顧德音搶先發難的他,總算搬回一城。
“哦,二叔,這話如何講?我自認處事公平公道……”
“哼,公平公道?你聽聽他們怎麼說。”
顧二叔直接拍掌,讓那些個心有不甘被趕走的管事一一走出來。
“你們親自說,讓大家都聽聽。”
這些人能找上顧二叔,自然是投靠了他這個陣營,於是在他的授意下,把當日被辭退的緣由都歸咎於顧德音要立威拿他們開刀,對於自己犯的錯,卻是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顧德音沒有插嘴任他們說,顧江淮不吭聲,薄青崖嗤笑。
等到這群人控訴完,坐著一直沒有發言的李掌櫃起身道。
“當日京城動亂,商行的事情,我是親曆者,總有權說道說道吧?”
李掌櫃是總領京城顧家商行的大掌櫃,對於他的老資格,大家都是信服的,於是紛紛應和。
看到這情景,顧二叔的眼皮一跳一跳的,此時他皺緊眉頭,想要阻止自家大哥這親信說話,但又沒有理由,一時情急不由得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李掌櫃不看顧二叔,直接把京城動亂那段日子的事情說了出來,重點都是這群管事的貪生怕死上。
終於有人忍不住辯道,“我們那忍辱負重,就為了等東家回來,先守住家業而已……”
“對,我們不是背叛者,我們是顧家商行的忠臣。”
這聲音一出,那幾個被辭退的管事立即給自己叫屈,把厚顏無恥發揮得淋漓盡致。
李掌櫃對於他們顛倒黑白的說辭,不由得氣笑了,他拿起一疊資料出來,“這是動亂時期顧家商行的損失,如果他們是這樣守家業的,那再大的家業也會被他們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