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膛目結舌,看待容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座移動金庫。
壕無人性啊!
“但這點數額,在母後的嫁妝裏還是不值一提的。”容湛笑意深邃,補充了一句。
蝦米?
這酒是她的嫁妝錢買的?江采如同當頭棒喝,手中端著的酒杯霎時間如同千斤重,壓得她胳膊肘生疼!
她確信,如果不是時候不對,她一定揪著容湛的衣襟與他共同探討什麼叫‘侵犯他人財產權的後果’!
江采目光如炬,幾欲將容湛灼出個窟窿,後者恍若未覺,笑的滿麵春風,拈起修長的指尖,指節分明的手心落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
“這果子也是香甜的很,母後不嚐嚐?”
“多少錢?”江采擠出煞風景的三個字。
容湛聞言認真思索下:“約莫夠一支軍隊一個月的開銷。”
“也是哀家嫁妝裏出?”她倒吸口涼氣,覺得肝有點疼。
容湛皮笑肉不笑:“母後愈發理解兒臣,該獎勵些什麼好。”
江采眼前一黑,萌生一股用靈魂演繹‘血濺三尺’的衝動,說到底,還是她太年輕,竟然眼瞎到將鐵公雞認成大款!
兩人之間的對峙並未被任何人在意,若是江采再細心一點,便會發現,場上官員各個麵帶驚疑,無一不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麵前擺著的膳食。
大宣雖富饒,但誰不知道當今皇帝對大張旗鼓的浪費嫉惡如仇,繼位這些年,一場像樣的宴會未曾辦過,對自己的,甚至是別人口袋裏的錢都看重的很,惜財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官員定力好,但宮娥便沒那麼好素質,三三兩兩小聲交談:“此等場麵的宴會,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呢。”
“你懂什麼,聽說這次費用皆是從太後她老人家的嫁妝裏扣的。”另一個宮娥呸了一聲接話。
江采坐的近,一來二去,聽得一字不落,生平頭一次嫌棄自己的感官靈敏。
容湛簡直刷新了她對帝王認知的新高度,他開疆擴土,勤政愛民,但遺憾的是,他開的是她江采的疆土,來愛他的子民。
嗬,天地良心!如若不是此時人在屋簷下,對於這種人,江采向來吝嗇超過三句以上的對話!
“瞧,今晚還真是好戲如雲,母後的小情郎也來了,隻是,他能不能幸運的見到明日的太陽,還得看母後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