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全世界有一個一流商學院,他們有一個聯合會,70所一流的商學院,他們開年會的時候,請我做一個主題報道,我講三隻眼的情況。講完之後,有一個美國商學院的教授,他站起來說,張先生這三隻眼還不全,應該再加一隻眼,變成四隻眼,為什麼呢?在現在的情況下,再加一隻眼盯住供應鏈,我就跟他說,我說沒有必要再加一隻眼,為什麼呢?你剛才聽我講了,下麵這兩隻眼跟計劃經濟情況下的兩隻眼一樣,一個盯住外部,一個盯住內部。我來盯住用戶,供應鏈也必須盯著用戶,不存在它隻要盯住我,它也必須盯住用戶。比如說供給我一個電機,不是我滿意就行了,應該是用戶滿意才行了,它隻要盯住用戶就可以了。
這是我們所說的搞技術創新,我們要求技術人員一定要盯住市場。就是說,技術創新這方麵,20世紀四五十年代,好比打一個固定靶;到了20世紀六七十年代,像打遊動靶一樣;但是到了今天,就像打飛靶一樣。因為發展太快了,怎麼捕捉到這個目標非常重要。
我們有一個觀點,做完一個課題不難,做對一個課題太難。一個技術人員給你一個課題,你在實驗室裏把它做出來,這個沒有多大的難度,你可以把它做出來;如果你盯住市場,你做對它,這樣就太困難了。所以說這個有點像托夫勒在他那本書裏說到的一樣,正確的問題比錯誤問題的正確答案更重要。你把問題提了,比從一個錯誤的問題做出正確答案來更重要。你開發出來的產品用戶不需要,即使它完全達到技術標準又有什麼用呢,是用戶不需要的,這個觀點是最重要的,我們叫打飛靶的概念。在戰略創新的前提下,那是方向問題,最主要的是觀念的創新,如果觀念不對的話,即使這個戰略是對的,你也很難把事情做對。
先有市場後建工廠。這裏舉一個滾筒洗衣機的例子。很多企業搞技改,不搞技改是等死,搞技改是找死,很重要的一個方麵就是他們沒有盯住市場。我們上滾筒洗衣機項目是在1992年,那時候國內對滾筒洗衣機的認同度不是太高,作可行性研究報告的時候,這個項目按照可行性研究報告的要求,年產達到40萬台,是最佳的一個狀態。
我們做的時候,第一期沒有按照可行性研究報告來做,隻做到了10萬台。生產能力隻有10萬台,廠房小了很多,設備也便宜了很多,工期非常短,當年破土動工當年就推到市場去了。沒有推之前,進口一部分散件,產品一推出來之後,10萬台一下子賣掉了8萬台。這個項目在市場上占有一定的位置,很快就循環起來,第二期20萬台,第三期是40萬台,投入少,見效快,逐步把它做起來了。
在美國的海爾工業園也是這樣,我們在美國南卡州的工業園,是中國在美國最大的一個項目。開業的時候,李肇星到我們那兒去了,說多了幾個海爾到這兒來,我說話也硬氣了。他說中國公司在美國有多少,我都不知道,今天出一個事明天出一個事,美國政府經常把我叫去,他說我們需要更多的中國企業到美國這兒來投資。
但是我們到美國投資,也是經過了好幾年的時間。因為我們算了一下,在美國建廠,工資非常高,一般的工人1小時也要10美金,所以我們算下來,在美國建廠盈虧平衡點大概在29萬台。我們直到美國的冰箱銷量達到了40萬台,才來建這個工廠,也就是說,如果建起來,這個冰箱廠開發的新品種賣不出去的話,我就減少我在國內的出口,這個工廠也可以滿負荷地運轉,我們在美國就是建的這個工廠,就是說先有市場後有工廠。我們在巴基斯坦也建了一個海爾工業園,也是先把市場建起來,然後又做這個工廠。
在觀念創新後麵有一個技術創新。技術創新不是一個目的,它就是一個手段,通過技術創新這個手段,獲得用戶對你的認可,這裏麵很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對技術資源怎麼來看。我們在這裏麵有個觀念,不在於你有多少屬於你自己的技術人才和技術資源,關鍵是看你能夠整合多少這方麵的資源,你整合了多少,就等於你擁有了多少。一般的國企有這個想法,在我這兒有多少博士、碩士,或者有多少技術員、高級工程師。我認為那個不太重要,最重要的還是你能整合多少。
原來美國有一本暢銷書《沒有管理的管理》,說的是新經濟時代,不是這些人都是我花名冊上的人,我怎麼對他管理,而是你怎麼去充分發揮他的作用,他和你之間的關係並不完全是雇傭的關係,而是合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