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印李商隱的詩《無題》,並送出深沉的畫外音:
來是空言去絕蹤,
月斜樓上五更鍾。
夢為遠別啼難喚,
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
麝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
畫外音:
張學良十分懂得“隨遇即安”的真諦,因此,他永遠能在不自由的境遇中獲得人生的自由。平時,他除了訪友、研讀《聖經》外,最喜歡做兩件事:其一是“上館子”。據說,凡是台北有像樣的飯店開張,張學良夫婦必定率先光顧;其二是養蘭花。
地點台北采訪台灣名記者於衡。
於衡:“說到張先生養蘭花,我曾寫過一篇文章登在台北《聯合報》上。談到養蘭,張說:‘我家裏有蘭花兩百多盆,養蘭是一種享受。譬如澆水、施肥、移動花的位置,適度的陰涼和適度的陽光……因為養蘭,我買了有關蘭花的書籍和雜誌,而且向這一方麵的專家請教。’他認為:‘蘭是花中的君子,其香也淡,其姿也雅,正因為如此,我覺得蘭的境界幽遠,不但我喜歡,我內人也喜歡。’”
畫外音:
張學良在猶如蘭花的精神境界中,送走了蔣介石,他有感於與這位盟兄近半個世紀的恩怨,遂獻上了一副挽聯。
采訪暮年的張學良。
張學良:“蔣‘總統’對我很好,他保護我。講到這裏,我有幾個字給你寫出來。這是蔣‘總統’逝世的時候,我的一種私人的吊唁。沒發表,我自己吊祭他:關懷之殷,情同骨肉。政見之爭,宛若仇讎。對於這個情形,外頭人很少知道。隻蔣夫人,還有蔣經國知道。”
畫外音:
接著,北京傳來周恩來逝世的消息。這對張學良而言,不啻為晴天霹靂,他當時是怎樣想的?……
畫外音:
1980年10月20日,張學良夫婦在馬安瀾將軍的陪同下去金門參觀,還用望遠鏡眺望了廈門。他無法掩飾對祖國的思念,給親友寫信時,恭錄了於右任晚年思鄉名句:“葬我於高山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隻有痛哭。”
畫外音:
1978年,張學良的老友張大千先生翩然返台,並在台北雙溪自建摩耶精舍。從此,張學良便成了“摩耶精舍”的常客。接著,他們二人與共同的摯友張群、王新衡四人經常輪流做東餐敘,俗稱“三張一王轉轉會”。
地點台北摩耶精舍采訪張大千的夫人徐雯波(和子女)。
張大千親屬:“‘三張一王轉轉會’是大千先生來台北不久形成的。我記得那時,輪到由張學良先生做東時,夫人趙四小姐親自下廚烹調,常得四人的誇獎。輪到大千先生做東時,二張一王經常邊看張大千作畫邊談古論今。四個老人活得十分愉快。(指著一幅巨幅國畫《廬山圖》)張學良他們經常駐步這幅《廬山圖》的下邊,邊看大千先生潑墨邊祝大千先生完成這幅巨畫。遺憾的是,大千先生完成了這幅傑作,也耗盡了他的生命。”
畫外音:
張大千先生駕鶴西去之後,王新衡先生、蔣經國先生等相繼謝世而去。待到李登輝宣布解除禁令之後,在張群的倡議下,1990年6月1日於台北園山飯店十二樓昆侖廳為張學良祝九十大壽。其場麵之隆重、其氣氛之熱烈前所未有。就是遠在北京的周恩來的夫人鄧穎超也發來了生日賀電:欣逢先生九十秩壽慶,穎超特電表示深摯的祝賀。
疊印九十華誕的現場錄像。
畫外音:
張學良雖然已經九十高齡了,但他依然抑製不住內心激動,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先以“愧不敢當,虛度了一生,對國家、社會、人民毫無建樹”自責,接著又說:“自己感覺萬分慚愧,我張學良何德何能,蒙各位來為我祝壽。”
壽星老張學良以積極的人生態度大聲地發表講話:
“我雖然老了,但我仍未昏聵,聽力雖然不大好,但並未全聾,視力雖然減弱,但還沒瞎。假如上帝有旨意,我為國家、為人民還能效力的地方,我必定盡我的力量,我能做得到的地方,會照著我年輕時一樣的情懷去做。”
畫外音:
張學良獲得自由了!他不僅於1991年3月10日,獲準飛赴美國舊金山探親,而且還相繼接受了中國台灣、日本、美國記者的采訪,暢言了他的人生,談論了中國與日本的曆史。如今,他又在風景綺麗的夏威夷接受我們來自中國大陸的記者的采訪……
畫麵推出夏威夷張學良居住地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