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了眉頭,欠起身,嘴裏嘟囔了一句,伸手把那個發亮的東西抓在了手裏。她怔了一下,被她抓在手裏的竟然是一顆吊墜,一顆小小的鑽石,被一圈白金的花邊包著,那花紋,那款式,好熟悉,她愣了愣,心底有根神經被輕輕地牽扯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轉過吊墜的背麵,果然有一個字,迎著光線,她仔細辨認,然後,一下子,她的呼吸急促起來,那上麵竟然清楚的刻著一個‘雪’字。
她呆了一呆,思維在瞬間僵硬了,不能活動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吊墜應該是穆雲雪的。當初父親定做了一模一樣的兩條白金鑽石項鏈,並在吊墜的背麵各刻了一個‘青’字和‘雪’字,分別送給了她和穆雲雪。後來穆雲雪和婉婷相認後,那條項鏈就戴在了婉婷的脖子上。何以,這個墜子會出現在這個荒郊野外?她的臉色一變,心驟然向下沉了一下。本能地,她抬頭四處看了看,茫茫山穀,空寂無人,這偌大的一個後山,似乎隻有他們這四個人。
她身不由己地從地上站起來,狐疑地向遠方看過去,有棟樓形單影隻地佇立在那兒,特別突兀,特別醒目,特別奇怪,有抹不同尋常的感覺湧上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不遠處的王懷明,他正畫的認真。她略一沉吟,腳步就本能地向那邊移動過去。
這應該是一棟被人廢棄的還沒有蓋完整的樓,有些房間的窗戶已經安好了,有的裝了一半,不知怎麼就停了下來。樓身有七八層,已經封頂,房間似乎很多。從一樓的窗口向裏麵望過去,裏麵破破爛爛,橫七豎八躺著各種建築廢屑,樓身外麵也堆滿了磚瓦殘石和各種垃圾廢物。牆角也長滿了枯黃的野草,堆砌著從山上飄下來的葉子。
沿著樓身,青青巡視了一圈,四周空空如也,靜得怕人。她猶豫了一下,想要移動步子返回來處,卻突然有個奇怪的含糊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她的神經跳了一下,那聲音不清楚,很低很沉悶,狀似人的歎息聲,卻一定不是。因為這種寂靜的地方,那歎息聲不可能傳得這麼遠。
她屏息側耳聽了一下,一切又恢複沉寂。她嘲弄地笑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想要往回走,不知怎麼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回她聽清楚了,的確是人的□□聲。她的神經莫名地被攥緊了,凝神聆聽那聲音的出處,隱約覺得那聲音應該來自頭頂,三樓或者二樓的地方。
她仰頭向上看,二樓有幾間房安著窗戶,她盯著那有玻璃的幾間房多看了一下,腳步就身不由己地找到邊上的門口,進到了樓裏。她一步一步踩著樓梯小心翼翼地向上踱過去。不知怎的,越往上走,她的呼吸就跟著狂跳起來,那高低不平的地麵,那水泥的牆壁,那堆在牆角的垃圾,那種特別的沉寂,這些統統增加了她的恐懼和緊張。
幾乎,就在這瞬間,她有想折回身下樓的想法。但是,她猶豫了一下,吸了口氣,不知怎的,那枚鑽石的吊墜勾起了她心底的好奇,與好奇相連的還有份模糊的牽掛。終於,她咬緊嘴唇,上到了二樓。這一層隻有四戶,房門還沒有裝上,房間的結構一目了然。樓梯左邊的一戶,有個木板擋在那兒,她不假思索地推開了擋在門口的木板。
幾乎就在她腳剛邁進門裏的那一瞬間,突然從旁邊閃出一個身影,用□□頂住了她的太陽穴,隨著一聲來自地府的聲音。“不要動。”她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嚇得靈魂出竅。她長大了嘴巴,險些驚叫出聲。沒等她喊出來,她的嘴巴已經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
她瞪圓了眼睛,心髒似乎衝出了口腔,堵在了喉嚨口,將她的喊聲硬堵了回去。然後,那個身影轉到了她麵前,一個男人,四十左右歲的年紀,正目光陰鷙地瞪著她。她目瞪口呆語無倫次地:“你,你……”劉鴻飛陰沉地瞪著她,把槍轉到了她的額頭,“如果你敢出一聲,這裏的子彈會立刻打進你的頭。”她愣愣地看著他,完全被嚇傻了,腦袋裏是一片空白,整個身子都簌簌發抖。
一陣窸窣的聲音從裏間房傳出來,隨後,有個聲音弱弱的響起來。“劉鴻飛,你在做什麼?”青青幾乎跳了起來,那個聲音太熟悉了。振奮突然衝掉了她的恐懼,她幾乎想要喊出聲了。婉婷,怎麼可能是婉婷。然後,有腳步聲向門口這邊移了過來,有個人輕飄飄地倚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