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柳暗花明(1 / 3)

婉婷醒來的時候,朝霞的光彩已經照亮了整個窗子。她恍恍惚惚地睜開眼,有片刻的意識,她以為這是傍晚,以為映入眼簾的是傍晚的最後一道霞光。但是,隻在瞬間,她就清醒了過來。這是清晨,這是旭日東升的第一道光彩。

有好多天了,她渾渾噩噩地完全沒有了白晝和黑夜的界限。有好一會兒的功夫,她躺在那兒,像一具幹屍,一根朽木,表情是空洞而迷惘的,仿佛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在等著死亡的使者一點點降臨,一點點抽去她身體裏所有的生命體征。

劉鴻飛坐在沙發裏,冷著臉看著她,像欣賞一件陳年古董,一個被風化了多年的木乃伊。實在對那東西的本身沒有任何的興趣,隻是因為有人對她趨之若鶩,他才覺得珍惜,才覺得有了新的價值。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厭惡她了,她的憔悴,幹枯,了無生氣,毫無人形,越來越消磨掉了他的耐性,使他失去了興趣,尤其在這種特別時期,他隨時都可能被抓捕歸案的時候,他感覺到她已經成了他的累贅。

曾經有過一刻,他真的動過惻隱的念頭,曾經想過放掉她。但是,她的眼光,一個必死的人將死的人,突然間會在眼底燃燒起某種光亮,那種光亮幾乎就是一滴甘露,可以迅速點燃她生命的全部跡象,使她突然之間就煥發出了一種令人震撼炫目的光彩來。那種光彩讓他嫉妒,讓他生氣,讓他那屬於男人的尊嚴大大的受傷了,讓他的那份惻隱也登時煙消雲散。然後,有一種恨就理直氣壯地衝淡了他對她殘存的那份憐憫,一個女人,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不值得他憐惜。

現在,那種光彩又來了。他一言不發地起身,站到床邊,向樓前方望過去。果然,那個莫嶼槐就站在對麵大門外,麵對著這邊,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在那交談。怎麼今天,這個莫嶼槐出現的頻率似乎特別的高,幾乎一個早上他都站在門口會見不同的人。怎麼,刑警大隊沒有辦公室麼?談事情非要站在太陽底下。

他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有生氣,有惱怒,有份更複雜的情緒,那份複雜的情緒中有份惡毒的詛咒,有份不懷好意的快感。他盯著婉婷,陰陰沉沉地盯著她,看著她眼底的那份光彩越來越擴大,看著她那幹枯的臉突然間水汪汪了,紅潤潤了,看著她的眼神那麼淒苦悲切又充滿渴望的望著嶼槐,而那個莫嶼槐就那麼高昂著頭,似乎算準了婉婷在看他似的,他的臉正對著這邊,仿佛兩個人在那深情旁若無人地相互對視一樣。他被氣炸了肺,心底的怒潮向上推著,推著。

他突然撲過去,一把掀開了婉婷身上的被子,婉婷的身子一個瑟縮,本能地蜷縮在了一起。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看他,依然眼光眨也不眨地看著樓下的方向。她的反應更加激怒了他,近來,這段時間他的情緒隨時都會容易被點燃。東躲西藏,他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莫嶼槐怎麼會逼他這麼緊?做了那麼多年,不也是平安無事麼?

是了,就是這個女人,她改變了他的生活,那麼楚楚可憐地在他麵前出現,一定是事先算計好的,否則,他怎麼會這麼倒黴?越想越氣,尤其是看著她那深情款款的死模樣,他就怒從膽邊生。幾乎像拎著一隻小雞一樣,他一把將她拖了過來,扳過她的臉,他讓她麵對著自己。

她麵如死灰,任他拎著,她的身子軟綿綿的,幾乎沒有了反抗能力,隻是像攤泥一樣地攤在那兒,任他揉捏成各種形狀。她無言地用那雙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眼底的神色是聽天由命的,還有抹看不見的嘲弄。

“你這個賤貨。”他咬牙切齒地,不知怎的,特別的生氣。“你再深情款款的也沒有用,莫嶼槐根本就不會要你了。你知道我前兩天給他寄了什麼東西麼?”他的嘴邊浮起一個惡毒的猙獰的笑,“我把你的內褲寄給他了,我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你現在每天在我身底下不知多麼快活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了,他能要你才怪呢!除非他沒看見過女人,我勸你還是收起你那個一廂情願的死樣子吧!”

婉婷瞅著他,嘴角抽動了一下,絕望地瞪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而悲然的神色。他全身的細胞都快活起來了,那絕望的目光振奮了他。但是,隻一瞬,他還沒有充分享受那份報複的快感,她的表情重新恢複了那份僵硬、木訥、和淡漠。她的目光挑釁了他,他憤身而起,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那是一件睡衣,隻在腰間係著一根細細的帶子,連扣子都沒有,她那白皙的身體就□□地呈現在他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