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柳暗花明(2 / 3)

他□□著盯著她的身體,目光嘲弄地從上到下掠過她的每個地方,像貓在欣賞一隻砧板上的老鼠,一件獵物,玩物。早霞的顏色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底,不,那不是朝霞,那是晚霞,朝霞代表著希望,晚霞,那是一種死亡的顏色。晚霞過去,是黑夜,是沒有光明的黑夜,她慢慢閉上了眼。

他爬到了她的身上,像隻狗一樣在她的身上舔來舔去。她麵無表情地平躺在那兒,毫無感覺,隻剩下了軀殼。靈魂,靈魂已經順著窗口飄了出去,漫步在雲天深處。天涯的盡頭,似乎有一大片晚霞,淺紅,深紅,絳紅,酡紅,粉紅,無數種紅的顏色,凝聚在一起,形成了那燦爛的奪目的氣勢磅礴的一張雲錦霓裳,幾乎遮了半邊的天空。好美的晚霞,好絢爛的晚霞,是誰說那晚霞的顏色是死亡的顏色?

突然間,一種鑽心的刺痛,將她的靈魂強拽了回來。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份疼痛險些使她昏厥過去。瞪圓了眼睛,她看清楚了,劉鴻飛手裏正晃動著一個煙頭,而她的左前胸的地方,一個煙頭的灼痕赫然在目,煙頭上冒著青煙,那煙痕上也冒著青煙,有股燒灼的肉焦味衝進了鼻腔。她的臉白了,憤怒和恐懼淹沒了那份痛楚。“你幹什麼?”她顫著聲音問。

劉鴻飛殘酷而快活地盯著她的眼睛,挑了挑眉頭,“怎樣?有知覺了麼?我告訴你,我現在對你沒有激情了,如果你能做的討我喜歡,我或者可能還會對你好一點。所以,你最好收起這種不死不活的樣子,我看得膩了,如果你想活著出去,你最好識相點。”

她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看了有一會兒,然後,她忽然飄忽地笑了一下,聲音輕輕的奄奄的,“隨你,你想怎麼做都隨你,如果我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會怕什麼?”她繼續說,嘴邊浮起一個譏諷的笑容。“我發現疼痛可以讓我忘了很多事,這種痛不知有多舒服呢?”

“好,”劉鴻飛咬牙,“你嘴硬。”他怒不可遏地從床上下來,將那堆衣服團在一起使勁扔在她的身上,“穿上你的衣服,我看見你現在的死樣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婉婷一動不動地躺著,任那衣服堆在她的頭上,不用穿衣服,衣服是為了遮羞的,她現在沒有羞可以遮

。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髒過,這麼醜陋過。劉鴻飛的謾罵還在耳邊響個不停,但是,那聲音似乎越來越遠,越來越微弱,已經順著窗縫溜到窗外了。

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月亮連嗬帶喘幾乎是一口氣衝到了嶼槐的麵前,她的眼睛誇張地圓睜著,睫毛興奮地抖動著,呼吸急促而粗重地帶動著她的胸腔。嶼槐從椅子上慢慢站起來,他瞪著月亮,狐疑在他的眼底漸漸彙成了一種熱切的期待,一種顫栗的蠢動的喜悅。“怎樣?”他的聲音不穩定了,月亮的表情幾乎給了他一半的答案。“怎樣?”他又問了一句。月亮急促的喘息還沒有平複,但是她已經沒有耐性等那喘息完了。倉促中,她努力從嗓子裏蹦出了一句。“我敢肯定劉鴻飛真的就住在對麵。”

嶼槐一閉眼,幾乎是跌坐到了椅子上,眼淚幾乎從眼裏滾出來了。生平第一次,他體會出了什麼是喜極而泣。婉婷,婉婷,原來她與他隻有幾步之遙。月亮順勢坐到了他對麵,興奮被那份氣惱代替了。

“真倒黴,倚綠山莊這段時間正在更換監控設備,還沒調試好,所以,無法查到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從門口的保安那裏我了解了一些情況,20號樓3單元有個女人特別符合男扮女裝的劉鴻飛,棕色的卷發,長裙子,半截咖啡色風衣,濃妝,寬邊太陽眼鏡。據那個保安說,那個女人不常見,最近半個月才出現的。因為小區對外來出租車管理嚴格,所以,有兩次,出租車在門口就不往裏進了,那個女人不得已才在門口下了車。他覺得那個女人很特別,從來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出來進去總帶著一個寬邊的太陽鏡,很少抬頭,走路時也是匆匆忙忙的,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看上去很怪,但是,又說不好哪裏怪。至於婉婷,沒有人看見過。而20號樓三單元正好對著我們這裏,但在多少樓層,現在還沒有確切資料。”

嶼槐靜默不語,心口那麵鼓又擂了起來,激動,緊張,惶恐,都守在他情緒的最邊緣,如果不是,如果情況不是他所預料的那樣,他覺得自己隨時會暈倒。他的直覺肯定不會錯,這個人一定就是劉鴻飛。當務之急,隻希望小楊那裏能夠拿來確切的資料。他開始坐臥不安了,他慌亂失常地從椅子上起身,開始去找煙,煙盒裏的煙早已空空如也,突然間,沒有一支煙在手,他竟無法控製他呼吸的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