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以後。
這是新的一年,這是一個草長鶯飛,樹木蔥鬱的季節,這是一個陽光燦爛,清風和煦的日子。這是一個甜蜜的日子,這是一個令所有人為之動容的日子。陽光一大早就暖洋洋喜滋滋樂淘淘地照著窗口,將室內所有的景物都鍍上了一道閃光的金邊。風在窗口流動,伴著那溫馨的甜潤的動聽的節奏,在室內徜徉,連空氣都是甜的,香的,醉死人的。
宏北區的老樓裏,衣影繽紛,花團錦簇,五顏六色的彩帶在半空中飛揚。一群衣著亮麗的女孩嘰嘰喳喳笑語喧嘩地簇擁在一起,把這個三室一廳的小房間擠得好不熱鬧。不時在人群中可以聽到青青的尖叫聲:“不好了,唇膏哪裏去了?”“不好了,誰看見眉筆了?”“不好了,我的衣服怎麼有個這麼長的線頭,剪刀呢?”
穆雲雪正幫著婉婷穿婚紗,給她係身後的帶子,這時探過頭來,看著手忙腳亂的青青,忍不住笑著嗔了一句。“青青,婉婷結婚,你就亂成這樣,真要等你結婚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婉婷身穿著白色的婚紗,頭戴水晶的桂冠,嫋嫋婷婷地端正在梳妝鏡前,青青正在給她化妝。聽到穆雲雪的問題,婉婷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打趣道:“我估計到時候,她都樂得不知道自己鼻子眼睛在哪了。說不好,把口紅畫到了眉毛,把眉筆當成了口紅。”
青青立即掀起了眉。“誰說我一定要化妝的,我天生麗質,根本就無需後天雕琢。”大家一齊笑了起來。青青也笑,索性就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了。“我就知道非洲有一個國家,新娘子一定要把自己畫的特別醜,隻有畫的越醜才會突顯身份。”
穆雲雪眨眨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點困惑地:“非洲的國家?哪有新娘子要這麼做的?”婉婷笑得肚子都痛了。“我看根本就不是非洲什麼國家,是一個叫胡謅的國家。”
“胡洲?”青青瞪圓了眼睛。“有這個洲麼?我怎麼沒聽說過?”“是信口胡謅的胡謅才對。”婉婷一本正經地說。
青青臉紅了,扭捏了起來。她的幾個姐妹本想繼續起哄,就聽到走廊裏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幾乎可以感覺到有一大群的人已經簇擁在門口了。果然,一陣振聾發聵的敲門聲,幾乎把那扇門敲得搖搖欲墜。“怎麼這麼快呢?”穆雲雪嘀咕了一句。婉婷的眼睛立即閃亮了,有個甜蜜的笑靨就在唇邊溫柔地蕩漾了起來。
門被敲開了,嶼槐身著西裝,紮著領帶,手捧鮮花,神采飛揚,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口。旁邊是大頭,小楊,王偉,大個,還有王懷明,於海東,幾個人簇擁著嶼槐就要往客廳裏進。隔著那條紅色的彩繩,一群女孩子在繩子的那邊堵住了門口。
青青兩手叉腰,氣勢軒昂地站在那兒。揚著下巴,直視著嶼槐,她的眼神裏流動著一層看不見的壞笑。嶼槐知道自己今天沒那麼容易過關了,就滿臉堆笑地討好起來,衝青青一作揖。“高抬貴手,高抬貴手。”青青優越地伸出手,攤開手掌。大頭立即把一個沉甸甸的紅包奉上,嘴裏討好地補充了一句:“9999元,好兆頭,好兆頭。”
青青不屑地癟癟嘴,眼皮都沒撩一下,就甩手將紅包向後遞過去,立即有姐妹從身後把紅包接住。她的人仍然在那巋然不動,衝著嶼槐,她轉了轉眼珠子,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莫嶼槐,你今天終於栽到我手裏了,我今天才不會放過你呢!誰讓你為了追婉婷,把我給甩了。”
旁邊的王懷明漲紅了臉,一副受傷的表情。嘴裏咕嘟著:“青青,你不會一直耿耿於懷呢吧?你不會一直還對莫大哥念念不忘呢吧!”青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裏罵了一句:“蠢蛋,傻不傻啊你?”旁邊的大頭笑嘻嘻地插了一句。“沒關係,青青,如果你還是對嶼槐有意,我們建議他結了婚收你做二房,反正三國的劉備還大小喬呢!”三個人幾乎同時瞪圓了眼睛,對大頭怒目而視。大頭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
青青依然不依不饒,不管不顧的。“想要進門可以,要過三關才行。”“哪三關?”青青一副很通融的樣子。“好吧!第一關撿個容易一點的,講個笑話給大家聽,一定要把大家逗笑才行。”
嶼槐撓了撓頭,有點為難了,講故事可不是他的強項,誰知道結婚還要講故事?早知道就應該臨時抱佛腳惡補它幾篇。想要求情,看青青的架勢,完全不可能有通融的意思。忽然,他眼睛一亮,就順口講了起來。“從前有兩個石頭,朝夕相對,終於日久生情,彼此相愛了。可是兩人相愛後它們卻多了一個新的煩惱,知道它們的煩惱是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