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卡業務員，陳鄂虎也做過，午休時間掃樓，一幢幢寫字樓跑。“先生，請問你辦過××銀行的信用卡嗎？”或者“美女，辦我們銀行的信用卡，我們可以送你一個流氓兔哦。”遇見客氣一點的主兒，人家會說：“謝謝，我已經辦過了。”遇見不好說話的主兒，則隻對陳鄂虎說一個字：“滾！”
於是，陳鄂虎覺得，這些小錢真的沒啥賺頭，創業，唯有創業，但創業卻沒有資金。偶然的一個機會，陳鄂虎的高中數學老師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問陳鄂虎在北京有沒有什麼路子能幫自己發一篇論文，以便評高級教師，數學老師願意自己花上500元。
這時候，陳鄂虎才知道，不但大學老師每年有發論文的任務，中學老師為了評職稱，也是需要發論文的，而全中國的中學老師的數量，遠遠比大學老師多得多。
起初，陳鄂虎找到了北京一家有刊號的、可供中學老師發表論文的報紙，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陳鄂虎說服這家報社，自己做一個代理，中學老師發一篇論文，需要800元，陳鄂虎介紹來的生意，可以自己抽成150元。
這筆買賣做了一個月後，陳鄂虎想想不對頭，這家報社來錢也太快了，而自己的原始積累也太慢了。那時候，“山寨”這個詞還沒有流行開來，陳鄂虎便打定主意，要玩一把“山寨”了。沒有刊號、沒有報紙，怎麼辦，山寨之。
陳鄂虎談妥了一家小印刷廠，根據那家報紙的刊頭和版麵設計，完全山寨了一份非法出版物。陳鄂虎開始利用網絡，一下子注冊了4個QQ，在網上發布可以幫中學老師發表論文的廣告，2000字600元，加急800元。可以先發表，後付款。
陳鄂虎知道，自己這樣在網上發廣告，不會有太多的老師相信，萬一錢打來了，論文卻不發，到時找誰呢？陳鄂虎相信，大多數老師都是善良的、守信用的、怕事的，如果論文給他們發了，他們不打錢過來，這事鬧到他們學校去，他們麵子上也掛不住。
果然不出陳鄂虎所料，先發論文寄樣報再彙錢的“吃虧”營銷模式，還真沒有太多的賴賬，100個發表論文的老師裏，最多也就一兩個沒有如約彙款。這塊市場大得讓陳鄂虎吃驚，正規的報紙本來是半月刊，到了陳鄂虎這裏，論文數量的積壓，甚至可以保證自己三天就能出一期。當然，在山寨版報紙上發表的論文，當做職稱評審材料遞交上去的時候，評委們根本不會打電話到報社去核實，所以也沒有哪個老師發現陳鄂虎的報紙是山寨的。
靠著這份非法出版物，陳鄂虎挖到了第一桶金子。但陳鄂虎知道，這畢竟是一份非法出版物，運作到一段時間，沒被查獲，是自己的萬幸，有了第一筆創業資金後，這樣的危險買賣也該見好就收了。於是，陳鄂虎開始了自己的考研輔導班創業之路。
肖川秘密走訪了北京兩所重點中學，以想做一組北京名師訪談為由，見了幾年前剛剛評上職稱的幾位老師，老師也很得意，拿出當年評職稱的報紙給肖川看，大談特談自己的教育理念。
當然這些，並不是肖川所要的。肖川以回家好好研究為由，複印了發表著幾位老師的論文的報紙，再到圖書館，查閱這份報紙的曆史存檔。肖川發現，日期和刊號一樣的報紙，居然內容完全不一樣。
肖川繼續調查了兩天，他特意走訪了老虎地產的幾處樓盤，發現盡管樓盤已經開始銷售了，但根據成交量預測，根本達不到借殼時所吹噓的利潤高度。肖川斷定，老虎傳播集團的借殼方案裏對資產質量的交代本身就有虛假，恐怕連金陵證券也被騙過去了。畢竟，重組方案報告書是金陵證券起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