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在唇邊豎起食指,在門口抄起一個拖把,示意黃英別出聲,自己悄悄地閃進房門,警惕地在黑暗中掃視著房內,房子不大,肖川確定屋內沒人後,招呼黃英進門。
開燈!屋內一切正常,沒有淩亂的痕跡,肖川稍作寬心。筆記本電腦在身上,銀行卡在身上,家裏也真沒什麼好偷的,除了滿屋子的書,但哪個毛賊會偷書呢?黃英為咖喱飯準備的材料還安靜地躺在灶台上,也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不對,球球呢?”黃英突然驚叫起來。
“球球、球球……”肖川和黃英一起喊著,其實不用喊,隻要聽見肖川和黃英上樓的腳步聲,球球就會蹲在門口迎接主人的歸來了,房門一被打開,球球就會跳起撲向主人的懷抱,黏人,比小狗還黏人,是球球的最大特性。
“難道門開著,球球跑了?”肖川和黃英,分頭找,難道球球藏起來了?球球不出門,肖川做過無數次試驗,將門打開,用腳輕輕地踢著球球往門外趕,球球也不出門。肖川一邊嘟囔著,一邊在衛生間裏巡視著。突然臥室裏,傳來黃英顫抖著的尖叫聲:“啊!肖川你快來!”
肖川傻眼了,被黃英掀開的被子裏,一個血淋淋的貓頭,屍身已不知去向。黃英的身子發著抖,緊緊地倚在肖川身上。
肖川也是渾身發抖。是誰這麼殘忍?是誰下的毒手?球球的眼睛,大大地睜著,球球何以瞑目。球球的死不瞑目在告訴肖川,它不甘心,它不願死去,它在等著主人從北京回來……沒有黃英的日子裏,球球每日都與肖川同床共枕;黃英來了後,球球乖乖地將床的另一半讓給了女主人,改睡沙發;肖川發著高燒時,黃英拿著牛角梳為肖川刮痧,球球見狀,也跳上床來,收起鋒利的爪子,用肉乎乎的掌墊,效仿著黃英的動作,在肖川背上按摩著;有一次,友人來訪,帶來一條大狗,大狗對著球球狂吠,出生一個月後就沒再見過除了人類外其他生物的球球,夾著尾巴,戰戰兢兢地躲在肖川的腿後,球球知道,在它危險的時候,肖川,它的主人,一定會保護它的。這是一隻很有靈性的貓……可是,它的主人在它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卻沒有挺身而出。肖川推開黃英,將球球的屍首捧在手中,突然發現,屍首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一份血書,凶手用球球的鮮血留下了兩個字—“下場”。
黃英從來沒有見過肖川有這樣的神情,就這麼兩分鍾的時間內,肖川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血絲,額頭上的青筋凸了出來,跳動著,喉結震動著……“我們、我們報警嗎?”黃英怯怯地問肖川。
肖川沒有答話,而是狠狠地一拳砸向床頭的靠板,這一拳,破板而入。當肖川抽拳而出時,拳頭已經鮮血淋漓。或許,一顆心也早已鮮血淋漓。
黃英捂住嘴,大腦一片空白,黃英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幾個小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肖川轉過臉,盯著黃英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黃英看見,肖川的瞳孔著火了,燃燒的是熊熊怒火。黃英低下頭,不敢直視肖川噴射著仇恨的眼睛。“都怪我,都怪我沒照顧好球球……”黃英被眼前的慘狀,嚇得泣不成聲,這麼長時間來,球球早也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就和肖川一樣。
肖川搖搖頭,嘴角的肌肉抽搐著,一把攬過黃英,狠狠地抱在懷中。
平濤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薦股欄目。和梁詩妃疏遠後,平濤回家也早了很多,閑著無事,也隻有看看電視。
手機響起。誰這麼晚打電話來!時鍾已經指向12點了。
“平主任,是我,肖川。”
“哦,回來啦,怎麼樣啊?”平濤壓抑著心中的不快,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肖川午夜“凶”鈴,自是有要事相報。
“平主任,是這樣,你聽我說。”平濤心中打了一個問號,一向嘻嘻哈哈的肖川怎麼這麼嚴肅。
不待平濤說話,肖川便接著說:“西湖雨傘的新聞,咱們還跟不跟,這件事情不簡單。”
“跟啊!都跟了這麼久了,怎麼能不跟了。我肯定支持你的。”
“好,那就好。”
“你怎麼啦?”
“我在北京已經查出來了,陳鄂虎假借殼的可能性相當大,而且有自己坐莊的嫌疑。”
“你有證據嗎?”
“暫時沒有,但我相信我能查出來,我需要你的支持。”
“肖公子,我不是說了,我是一直支持你的。我知道這種新聞做起來很吃力,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我遭到了陳鄂虎的恐嚇,他去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