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蓮心走著走著也都有些心裏發毛了,這牢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城裏的牢房不分男女,隻是分開關押,所以這一路走進去都能看到不少的犯人。
或者眼神凶狠,或者是帶著頹廢之色靠在牆邊,又或者朝著幾人伸出了手,想要抓他們的衣角。
他們的嘴裏時不時地會發出喊叫聲。
有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有出聲調戲陸蓮心母女幾人的。
宿祈年把幾人護在了身後,眉頭緊鎖地往前麵走去。
在路過一個牢房的時候,他看到了靠在柵欄邊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的汪申。
汪申披頭散發,身上穿著的囚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裸露到外麵的皮膚漆黑一片,目光呆滯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宿祈年本不打算和他說些什麼,誰知道剛準備要走,他突然出聲了。
“祈年,你是祈年對不對。”汪申的聲音嘶啞難聽。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看到他們微微停下了腳步,他更加確定他沒有看錯,連忙跪著朝他們的方向靠近。
宿祈年看了看身旁的陸蓮心和幾個孩子,示意他們等等。
他走到牢房旁邊蹲下,看著這個瘦如枯骨的男人:“汪叔。”
汪申聽到這一聲汪叔,眼淚就順著眼眶流出,在他漆黑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淺白的痕跡:“祈,祈年,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宿祈年看著麵前的男人:“你問。”
“你全嬸嬸她還好嗎?”
宿祈年微微一愣,擰了擰眉:“汪泉沒來看過你嗎?”
汪申抓著牢門上的木棍搖搖頭:“沒有。”
宿祈年歎了一口氣:“全嬸嬸在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沒過多久就已經走了。”
汪申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了地上,眼裏的淚水流得更洶湧了一些,嘴裏還在念叨著:“都是我的錯,是我糊塗啊!”
在汪申不遠處的對麵牢房裏,傳來了顧氏的聲音:“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汪申像是瘋了一樣對著對麵的牢房吼道:“顧湘,你也活不成,我們都一起下地獄去吧!”
顧氏笑得更加地癲狂了:“汪申,這就是你的報應,報應。”
汪申低垂的腦袋嘴裏念叨著:“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是我膽小懦弱,是我....”
陸蓮心看了看身旁的幾人,也不知道顧氏為何要見他們。
宿祈年看到汪申這個樣子,沒再說什麼,起身拉住他們的手往前走:“走吧。”
幾人來到了顧氏的牢房麵前,這間牢房裏隻關了顧氏一個人,她以前圓滾滾的身材早就不複存在,骨瘦如柴的身上穿著的囚衣好像是剛換不久。
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剛洗過澡,並沒有汪申那樣的邋遢。
陸蓮心把帶來的吃食放在了牢門前:“這算是你最後的一餐了。”
顧氏看到外麵擺放的東西,直接伸出手抓起了燒雞,放在嘴裏大口大口地吃著。
吃太快了還差點噎到,又拿起外麵的酒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咳”她嗆得直咳嗽也舍不得把嘴裏的肉吐掉。
宿祈年他們就這麼看著她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也不出聲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