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站在在漸漸暗淡的天空籠罩下的清澈湖水邊。望著那西邊的一抹殘紅,我竟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弱小和無助。我一臉由憂鬱,輕輕地在心底滴著血:“難道這就是英雄的末路嗎!?”
我是個俠客,不是自誇,我甚至被人奉為英雄。但現在江湖局勢動蕩不安,誰還論你是不是英雄。我在這個戰火紛亂的年代中茫然了。我開始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堅持義字為首的熊幕楓了。
我棄了劍,手中多了一把刀,一把噬血的刀。
我成為了一名殺手。一個劍客的轉變如此巨大,武林中人無不震驚。我也搞不大清楚,一個人變惡竟這樣容易。
我做殺手,這在幾年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想,一個成名俠客做殺手,一定可以賺到許多錢。但是我錯了,沒有一個人和我作交易,他們好象還不大信任我吧。
我等了十三天,終於有人找我了。這個主顧出手很是大方,三十萬兩銀子買一條命。我問這仇人是誰。他指示輕輕地說,你不必多問,跟我來罷。我隨他來到了“義膽莊”門前,他告訴我,我要殺的人就是這兒的莊主李輕揚。
我當時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愣了。李莊主為人和善,功夫也不錯。我怎麼能殺一個武林中被受景仰的人呢。但我轉念一想,我已經不是什麼義俠了,一個殺手就應該想心無顧慮地殺人。我隻得違心的應允了下來。
在我經曆了一個下午的激烈的心理鬥爭,終於決定在晚上去刺殺李輕揚了。夜半,我溜到了“義膽莊”。誰知李莊主已在那裏等我多時了。他見了我,沒有露出一絲驚訝,隻是長歎一聲:“如此江湖,不足掛戀。熊幕楓,我自認與你沒有多少交情。那我們就來較量一下吧。這樣,即使我死了,你的名譽倒還可以保全。”我點了點頭,感激似的望了他一眼。但同時,也迅速地拔出了刀。他也慢慢地拔出了劍。隻一招,一個人倒下了。另一個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慢地轉山離去了……
我最終沒有要報酬,是人家硬塞給我的,說是什麼不能壞了道上規矩。拿著這三十萬兩銀票,總覺得我的心在流著什麼東西,是血嗎?
我把銀票燒了,燒得隻剩下一團紙灰。“我殺了許多人,第一次殺好人還不大適應吧。”,我隻得這樣安慰自己。
我把自己關在家中整整一個月,也終於想通了。然後,我又去接下了一個個買賣,殺了許多人,有好人,也有壞人。我開始厭倦了整天殺人的生活。我想從新做一個 俠客,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可我那沾滿鮮血的手卻提不起劍似的,始終握著那把刀。
一日,我獨步江岸,心中無故地生起一種淒涼的感覺。我回憶著我還是一名俠客時的快樂,回憶著那死在我刀下的名名好漢,又是一種液體在我心中滴落,是血。我多麼的懊悔。我也許錯了,從踏入武林的第一天起。
我隱退了。
但,我又複出了。一入江湖路,終生江湖人。
那是兩年後的事了。當年年少輕狂的熊幕楓已變得成熟老練得多了。
我上了戰場,是大宋與遼國的戰場。當然,我帶上的是我的刀。刀,還是飲血。而我這時的心情卻與以前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