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奇妙的經曆(1 / 3)

“老板,你的意思難道是他的上司有人指使龐茂?”雅塞爾猜到了我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

“不會是斯拉裏吧?”斯蒂勒陰森森說道。

甘斯聽了他的話,把頭搖得都快掉下來了:“不可能,上次因為民權運動,斯拉裏可是對老板一肚子的意見,怎麼可能幫助我們。”

“那還能有誰來指使?”斯蒂勒遲疑了一會,然後突然睜大了眼睛:“老板,難道是山姆大叔?!”

我樂了起來,反問道:“不然你以為還能有誰!柯立芝這老小子估計現在正沒事偷著樂呢,自從我答應他拍攝一部宗教電影之後,估計人家就開始在暗地裏布置開來了。”

“我現在覺得,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抱著政府的大腿,心裏就踏實!奶奶的,現在看來,教會和政府相比,算個屁呀!”甘斯哈哈大笑。

我指了指報紙上龐茂的那段發言,對這幫家夥說道:“這回尤特烏斯?克雷算是要載了,不知道他看到這份報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龐茂這樣說,就是明擺著告訴他這次美國政府要為我們撐腰,要他們教會老老實實退回到自己的傳教領域中不要對各種事情都指手畫腳,而且態度強硬甚至搬用了憲法,這次尤特烏斯?克雷算是騎虎難下了。”

在任何國家,憲法都是最高法律,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想出來觸犯憲法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可以說,憲法是美國的尚方寶劍,在它麵前,別說是尤特烏斯?克雷的西部教區,就是梵蒂岡教廷,美國人也一點不含糊。

“尤特烏斯?克雷這狗娘養的囂張得夠久了,這次該讓他們吃吃苦頭。”甘斯和斯蒂勒一陣壞笑。

由《耶穌受難記》帶來的宗教風暴,在隨後的幾天裏不斷升溫。

開始還隻是好萊塢內部的人以及西部教區、傳統教派的人之間的爭辯,但是後來,這場風暴的範圍迅速擴大,哲學界、思想界、文化界、教育界等等幾乎所有領域都卷入到了這場大辯論來。

3月14日,尤特烏斯?克雷再次連同全美一部分基督教主教召開記者招待會,正式宣布了他們的立場。他們除了重申把我列為異端之外,還號召所有基督徒都行動起來抵製我的這部電影。

同一天下午,傳統教派的教宗所羅門五世聯合一些開明宗教人士、各個學界的學者召開了一個研討會,邀請美國所有知名媒體出席。研討會上,所有人簽署了一份聲明,在這份聲明裏,他們宣布將無比堅定地支持我,所羅門五世甚至號召傳統教派的信徒們要做好進行一場聖戰的準備!

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兩派力量,彼此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隨著時間的陸續推移,尤特烏斯?克雷為首的梵蒂岡教廷派開始處於下風。

他們之所以處於劣勢,原因是多方麵的。

首先他們得不到大部分好萊塢電影人的支持,因為尤特烏斯?克雷早已經和大多數的好萊塢人接下了仇怨,而我在好萊塢人當中的威望和人緣都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其次,梵蒂岡教廷派得不到大多數民眾的支持,大部分的民眾,甚至很多基督徒都認為尤特烏斯?克雷為代表的教廷派這次有些過了,畢竟這隻是一部電影而已,而且從我的講述中他們也並沒有看到對他們的信仰的耶穌有什麼褻瀆的地方,另外,大部分的民眾都是我的忠實影迷,對於我親自執導的這部電影,他們可是期望得很,怎麼可能站出來破壞自己的希望呢。

第三,梵蒂岡教廷派得不到思想界、文化界等各行業精英的支持,這批影響著美國人世界觀的學者們,早就秉承了文藝複興以來的文化自由傳統,對於教會的指手畫腳大為批判。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梵蒂岡教廷派得不到政府的支持。龐茂的那番發言,雖然代表的是洛杉磯政府,但是誰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言外之意,那絕對是美國聯邦政府的聲音。

如此下來,尤特烏斯?克雷一夥人的日子就有點不好過了。

3月16日,美國學術界和思想界的泰鬥杜威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篇篇幅極長的文章,在文章裏,他狠狠批判了西部教區以及整個教廷對於民主自由的幹涉:“尤特烏斯?克雷主教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中世紀的紅衣主教!他的一係列發言和行為,嚴重侵犯了偉大的美國自由精神,他扼殺了美國人最珍貴的也是最值得驕傲的東西!美國不是中世界的歐洲,美國就是美國!我們尊重教廷,但是也請教廷尊重我們!否則,不管是什麼人,我們不會向他們低頭,隻會奉上我們的拳頭!”

“安德烈?柯裏昂先生沒有任何錯,他在行使著這個國家賦予他的權利,他隻是以自己的觀點來拍攝一部電影而已,如果連這樣的自由都得不到,那將是這個國家深已為恥的事情!”

杜威的言辭非常激烈,在他的文章裏絲毫沒有任何的委婉曲折的說法,他明明白白地在警告著尤特烏斯?克雷和梵蒂岡教廷,讓他們牢記這裏是美國,20世紀的美國。

杜威在美國的學術界和思想界舉足輕重,他的發言,立刻使得整個文化界、思想界全部投入到了對梵蒂岡教廷派的討伐之中。

形勢峰回路轉,局麵漸漸對我們越發有利起來。

不過尤特烏斯?克雷沒有放棄,在他的號召下,少數的基督教信徒開始用實際行動針對夢工廠發動了一輪衝擊,他們浩浩蕩蕩地向夢工廠這邊遊行過來,很多人甚至拿著鋼管和棍子。

人數不是很多,而且幾乎全是清一色的白人。他們原想打算圍住夢工廠對夢工廠進行打砸搶使其徹底癱瘓掉,但是當他們進入好萊塢市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讓他們徹底放棄了這種想法。

無數民眾組織起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人從四麵八方湧來,他們當中有著各種各樣的身份,還有很多本身就是基督徒。

而洛杉磯市的黑人們,更是全部加入了保護夢工廠的隊伍當中來。他們在頭上係著紅色的布條,打著寧死不讓夢工廠受損一草一木的條幅,組成了一道道保護夢工廠的鋼鐵圍牆。

哈維人更是全街總動員,幾千人組成了無數個巡邏隊伍24小時掃蕩夢工廠方圓五裏之內的區域。卡羅的廠衛軍,宣布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所有人都發放了新式的湯普森A2式衝鋒槍。

此外,洛杉磯市長龐茂命令洛杉磯市各個警察部門,不惜一切代價把教廷派的遊行撲滅幹淨,必要的時候允許使用警棍武力驅散。

在這樣的形勢之下,那些教廷派的擁護者們在剛到好萊塢市區的時候就在無數人的怒吼之中作鳥獸散,尤特烏斯?克雷指派的十幾個主教無一例外都被民眾捉住,他們扯掉了他們身上的主教服,在他們身上寫滿譴責梵蒂岡教廷的話,然後把他們趕了回去。

自去年的民權運動以來,洛杉磯市還沒有像這樣緊張過。

在越來越激烈的對撞中,人民都漸漸地把目光聚焦到了兩個人的身上來。一個是梵蒂岡教廷現任的教皇庇護十一世,另外一個,則是美國總統柯立芝。

這兩個人,是決定這場騷亂最終結果的人,他們兩個人隻要站出來,哪怕是隨便說上兩句話,也能對局勢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但是出乎人們意料之外的是,這兩個人誰也沒有站出來。

他們像是消失了一般,對於這件已經引起世界各國注意的事情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情勢變得奇妙起來。洛杉磯市變成了一個戰場,投入戰場廝殺的都是一些下位者,真正的決定者則優哉遊哉地看著好戲。

無論是庇護十一世還是柯立芝,他們都知道現在出手還為時過早,起碼得等著我的那部電影出來之後再說。

實際上,如果在總體影響力上,柯立芝恐怕還不是庇護十一世的對手,作為全世界天主教信徒心目中至高無上的教皇,他的一聲號令,絕對可以把全世界的信徒都調動起來,那將是一種強大得幾乎恐怖的力量。

但是如果單單從美國一國出發,庇護十一世就不是柯立芝的對手了。柯立芝執政以來,社會經濟飛速增長,一向深得民眾的尊敬,加上去年他又成功地化解了民權運動引起的風波,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更是無以倫比。在這件事情上,如果他出來以美國總統的身份支持我,那形勢絕對會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而這兩個老狐狸,最後竟然同時選擇了沉默,不禁讓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的奇怪。

沒有了來自庇護十一世的支持,尤特烏斯?克雷為首的梵蒂岡美國西部教區的主教們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完全不是對手,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來說就越加不利,而且民眾中起先支持他們的人,也紛紛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麵。

這段時間,我讓甘斯利用洛杉磯的媒體,掀起了巨大的輿論攻勢。這場輿論進攻的目標,不是尤特烏斯?克雷為首的西部教區,而是他們的信眾。

洛杉磯所有重要的媒體,幾乎同時發表了題目差不多相同的一係列評論。

這些評論的中心主題就是“美國是美國人的美國,不是梵蒂岡的美國,好萊塢電影是美國人的電影,不是梵蒂岡的電影。”“你是一個信徒,但是首先,你是一個美國人。”

這一係列的報道一出,立馬在美國人中引起了強大的反響,尤其是在美國的基督徒中。

任何時候,隻要把愛國這個口號一提出來,不管什麼事情,都變得輕了。

1927年的美國,還不像後世是世界老大,它的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向全世界發號命令的地步,相反,時常還要看其他國家的臉色行事,比如英國,因此美國人的民族自尊心,在這個時期是絕無僅有的。所以這些評論一出,把那些猶豫不決的或者是原先還站在梵蒂岡教廷那邊的美國信徒,幾乎全部爭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