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餘波未已(2 / 3)

吳桂把他們帶進央主帳,裏麵隻有幾把椅,不過已可坐下歇足,而且還有人侍候茶水。 

他們喝著茶,閑聊了一陣,約莫個把時辰,已聽得前麵有爭執之聲傳來。 

梅玉一笑道:“來了!他們也不算慢呀,隻比我們慢了一個時辰!” 

來到哨所前,隻見林總管伴同一個男人拉著馬要通過隘口,吳桂卻攔住不敢放行,林總管憤然道:“在下乃逞羅國王內宮總管,這人是本國專差,要回到王宮去,有敝國國王的通告令箭在此……” 

吳桂搖頭道:“沒有用的,本哨剛接到緊急通知,除了持有都護梅元帥的手令外,任何人不得通行。” 

“難道敝國國王和王夫通過,也要國公允準才行了。” 

“不錯!通令上是如此規定的,因此請閣下回頭去取了通告許可再來……” 

林總管憤然地道:“這簡直是喧賓奪主了,這是逼羅的國土,本國官員,居然不準通行,我要把這件事稟告國王和王夫,讓他們要梅國公作個交代。” 

他氣衝衝地拉了馬要回頭,方天傑已經攔身而出,厲聲道:“林洋,本爵在此,你有申訴盡管說出來好了!” 

林洋回頭看見了方天傑,臉色大變,跳上馬回頭想跑,可是馬才跑了幾步,旁邊一團寒光掃至。 

卻是梅玉從路旁的山坡裏穿了出來,他早已繞到了前方,預防逃走。 

劍光掃過馬腿,馬匹負傷倒地,林洋也夠狠的,居然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招呼同來的那個漢道:“事急突圍,放棄馬匹,衝過邊界去。” 

那個漢果真放棄了馬匹,拔出腰刀,朝著隘口衝去,方天傑拔劍擋住了,那人的刀法居然十分淩厲,且又是情急拚命,十幾手狠劈急刺,居然把方天傑殺得連連後退,好在吳桂已經率了部屬出來了。 

這一批禦林軍出身的遠征部隊倒是不同凡響,他們手執長長的鉤鐮槍,上麵槍刺,底下鐮鉤,三四人同時進攻,不到幾個照麵,就把那名漢刺傷製倒在地,而另一邊的林洋則與梅玉還在搭上手狠鬥。 

林洋是情急拚命,他看見梅玉和方天傑雙雙出現此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敗露,一心隻想突圍脫身,所以他的攻勢很淩厲,著著都取要害,意在逼使梅玉退開,讓出路來以能脫身。 

梅玉的劍術本來就精,經過這兩年來多次的殺伐拚命,招式更見凝煉,眼光和判斷也更準確,身走輕靈,劍無虛發,林洋的劍技雖精,在閱曆上卻差得太多,狠招攻出,梅玉隻略動身形,就能避過銳鋒,然後蹈隙反擊,在他身上造成一些輕微的傷口。 

這些創傷僅及皮肉,在激鬥時也不覺有多疼痛,可是破了口就會流血,動得越烈,血流越多,血流多了,體能驟減,梅玉顯然就是打這個主意,而且也明顯地生了效,他隻以輕靈的步伐纏住林洋,不讓他脫身。 

經過幾十回合後,林洋幾乎成了個血人,動作越來越遲緩,最後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梅玉用力一劍,首先將他手的兵器格飛,跟著一劍平拍,敲在肩頭上,把林洋打得跌倒在地,沉聲喝道:“捆上,給他治傷。” 

吳桂是老經驗了,先上前點住了林洋的穴道,製住他的行動,也止住了他的流血,然後才叫人拿了金創藥敷上包好,才請示道:“元帥是要就地審問呢,還是要送帥府去?” 

梅玉想想道:“送去帥府好了,不過你這兒的防備不能鬆懈,提防他們有同黨會去報訊!” 

吳桂道:“元帥請放心好了,此地通往安南隻有一條路,沿途每隔十裏就有一處哨站,隻要有眼生的人通過,當即通知下一站注意,他們插了翅膀也飛不過去的廣 

梅玉一笑道:“那可不是插了翅膀飛過去了!” 

他用手指向天空,卻見有兩頭鴿,展翅向安南方向飛去,姚秀姑連忙拉弓扣彈,嗖嗖連聲,射出了一連串的飛彈,但因為距離過遠,隻擊落了其一頭,另一頭卻衝天而去,吳桂卻笑笑道:“元帥放心好了,逃不了的。” 

他揮揮手,早有手下放出了一點黑影,淩空直追那隻鴿而去,萬麗珠驚問道:“這是什麼?” 

吳桂道:“是軍專事豢養的鐵翅神鷹,平時可以用來協助狩獵,但最大的用途就是用來截獲信鴿,在兩軍作戰時,這種獵鷹的作用很大,這是向蒙古人學的,太祖有天下之後,著令軍一體豢養獵鷹,並施以特殊的訓練,便能擔任特殊的任務……” 

說著那一點黑影又在空出現,閃電似的掠了回來,爪抓著兩隻鴿,一生一死,死的那隻是被姚秀姑擊射而死的,活的一隻則是被它活活生擒。 

萬麗珠看了不禁欽羨地道:“這種獵鷹實在太好了。二哥,能不能送我們幾頭豢養在宮。” 

梅玉笑道:“我不知道,因為我連自己有幾頭這種獵鷹也不清楚。” 

吳桂卻含笑道:“國王陛下喜歡這種獵鷹,可以派人到軍來學習馴鷹之法,然後再叫人到西域大漠回疆去捕捉幼鷹來從頭豢養訓練。這種訓練好的成鷹,就是要了去也沒有用,因為它們隻聽一個人的指揮,別人指使不動,沿海軍目前隻有一個馴師……” 

梅玉道:“有這麼麻煩?” 

吳桂道:“太祖設道馴鷹營以來,軍所有的獵鷹與馴鷹師都由該營派出,專司其業。” 

方天傑道:“它們除了抓鴿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他們可以代替鴿,擔任傳信的業務,而且還能偵查敵情,巡邏營區,搜索敵方斥喉,用途倒是不少。” 

方天傑道:“那倒是值得訓練一下。要多久?” 

“將幼鷹馴至成鷹,大概是五年光景。” 

“什麼!會要這麼久?” 

“把一頭鷹訓練成聽從指揮是很不容易的事,五年是最快的時間了,不過還是值得的……” 

方天傑搖頭道:“我是個急性的人,可等不到五年,而且,在暹羅,也用不到它們!” 

這時梅玉已經把鴿足上小竹管的紙卷取了出來,那寫的倒是漢,是通知安南王宮,說任務失敗,而且身份已可能暴露,請速為之計……” 

梅玉冷笑道:“速為之計,是怎麼個計法?” 

方天傑道:“安南阮氏跟前大將軍藍氏的關係很密切,他們對聖光寺和大哥也不買賬,把聖光寺設在那兒的幾名僧官都趕了回來,因為安南跟沐王的關係很近,大哥曾經派人向沐王去抗議過……” 

“沐王府有何音訊呢?” 

“沐榮回了一封很客氣的信,說他對安南並沒有鉗製的能力,但是對藍紹光卻是十分支持的,隻不過他是大明的藩王。安南則是朝廷的藩屬,大家不相隸屬,他不能正麵幹涉,他隻能在暗支助聖光寺……” 

梅玉想了一下道:“安南既是藍氏舊屬的勢力,沐王倒的確無法控製,而且身為外藩,也不便輕易對邊藩出兵,這一點倒是可以原諒他的,隻不過我受命都護西南,對這些藩邦有轄製之權的。” 

姚秀姑連忙道:“爵爺,您也不能輕易用兵的。” 

梅玉冷笑道:“他暗遣奸細,對我展開了暗殺行動,隻此一端,已經足夠構成我發兵的條件了!” 

方天傑道:“二哥,你長途跋涉才來到此地,又要匆匆地發兵遠行,那在兵法上是所謂的師老兵疲,不征伐!” 

“這正是安南敢於惹我的原因,他們吃定了我不敢輕動,我就偏要動給他看。” 

方天傑道:“二哥何不領軍在此小駐,待兄弟率軍去討伐他們一陣!” 

“你帶哪一支兵去?” 

“聖光寺屬下征得兵了萬人,經小弟訓練年餘,已頗可一戰,再者,暹羅也能派出幾千人。” 

梅玉一歎道:“老三!皇帝派我來西南開都護府,就是不希望聖光寺在此間的兵力太盛,你那一萬人隻能用於自保,不能用來打仗的!” 

姚秀姑也道:“是的!兄弟,永樂皇帝是個猜忌心很重的人,對於建大哥匿居此地一事的態度,一直捉摸不定,你還是別去刺激他的好。” 

梅玉道:“但安南的問題必須解決,這是向我挑戰,我要開府西南夷,威信不容受損,必須儆以立威。” 

大家都知道梅玉的脾氣,他決定的事也不容更改,但是梅玉這次卻作了很大膽的行動,他留下了大軍在後麵慢行,自己隻帶了一個吳桂,兩人雙騎上路先行,吳桂是因為自小出身在雲南,通曉各種苗夷語言,梅玉帶著他是為了方便行路。 

他要一個人先走,主要是為了了解敵情,也是為了安全,他知道安南既然決心要對付他,暗殺的行動一定會繼之不斷,倒不如他一個人走在前麵出人意料。 

大軍帳隻有姚秀姑一個人,帶著幾名侍女,但是幾位副帥每天還是循例到軍叩清指示,實際上,梅玉已經領先走好幾天了。 

暹羅通安南是有路的,但是梅玉卻要抄近路,他準備橫越老撾,由永珍直逼河南,而且也要他的部屬跟在後麵走這條路,他本人在前麵等於是開路,沿途留下記號,讓大軍隨後追上來。 

所以,他走的是小路,僅容一騎通行,梅玉卻不擔心這件事,他認為他的馬匹能通過的地方,大軍也能行。 

吳桂是通曉夷語,不停地找當地土著問路,使他們一直能維持著正確的方向,而且也躲開了藍氏的偵騎,使他們一路很順利地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