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夜幕降臨,雲深不知初四周群山幽幽,唯有稀疏的蟲鳴鳥語時時作響。
江澄看著坐在麵前的魏無羨,不發一語。
魏無羨也不說話,拿出天子笑,將兩人麵前的酒杯斟滿。
魏無羨端起酒杯向江澄道:“江澄我們先幹一杯。”
江澄端起酒杯依然不發一語,一飲而盡。
魏無羨笑了笑也一飲而盡。
江澄看著不發一語繼續斟酒的魏無羨,終於忍不住小聲囁嚅道:“今天,對不起,我……”
魏無羨沒有接話,端起酒杯道:“喝!”說完一飲而盡。
江澄抿了抿嘴,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如此,幾杯酒下肚,江澄終於放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看到江澄如此,魏無羨方才開口道:“怎樣,現在感覺好多了吧?”
江澄聞言,知道魏無羨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我失態了,我自罰一杯。”說著拿起酒瓶就要倒酒。
魏無羨連忙奪過酒瓶叫道:“唉,不行,我可就隻有這一瓶天子笑,你都給喝了,我怎麼辦?我可是好不容易求著藍湛才讓我喝這一瓶的。”
江澄“嗤”了一聲道:“出息!”
氣氛終於一片緩和。
酒至半酣,江澄臉色微紅道:“魏無羨,你現在有了藍忘機,可是我隻有一個人,偌大的蓮花塢,我連一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你都不知道,今天見到你,我,我簡直以為你還沒死,我們還和以前一樣。要是這一切都沒發生該有多好。”
魏無羨看著江澄,正色道:“江澄,你不能這樣想,我們不能總活在過去,不能自欺欺人。”
江澄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
過了一會,江澄看著魏無羨有些遲疑道:“近幾日,我可是聽到不少關於你和藍忘機的風言風語,你可要做好準備。”
魏無羨不禁失笑道:“都傳到你那裏去了,看來還真是有人關心我和藍湛。”
江澄道:“既然你也聽說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魏無羨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藍湛應該會處理。”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真聽他的,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聽話。”
魏無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嗨,江澄,你不懂!”
“哦,不是,你現在應該也懂得?”魏無羨忽然語音一轉道。
江澄一愣,看著魏無羨笑吟吟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虛,道:“我,我懂什麼?魏無羨你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明白?看來你的清心音是白聽了。”
魏無羨有些戲謔的說道。
江澄聞言,頓時臉色發燙,囁嚅著,卻是沒再接話。
魏無羨有些好笑,片刻才正色道:“江澄,你也不小了,如果真的有喜歡的姑娘,可千萬不要錯過,不然後悔可來不及。”
江澄沉默了一會,終於道:“行了,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還是關心你們自己吧。我聽虞金嵩的意思,可能他們想借此機會阻撓藍忘機問鼎仙督,虞金嵩還問我想不想當仙督?真是可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魏無羨心裏一動,問道:“江澄,你說,如果藍湛不做仙督,那最有可能坐上仙督的會是誰?”
“啊!”江澄一愣,片刻道:“這個,我沒有想過,不過我可不想當,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江澄有些急切的解釋。
魏無羨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說你,你想想誰最想做仙督?”
江澄想了想忽然道:“你是說青城?”
魏無羨點了點頭。
江澄略一思忖道:“我聽金陵說,藍思追已經查出抓傷你的惡狗就是金星養在青城的,看來金氏也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江澄看了看魏無羨有些小心道:“如果金氏真的和這件事有聯係,藍忘機會怎麼處理?”
魏無羨一愣,不覺說道:“什麼怎麼處理,我不知道。”
江澄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開口。
魏無羨完全沒在意江澄的表情,心裏卻在想著江澄剛才的話。
被惡狗抓傷,魏無羨早就已經拋諸腦後,卻不曾想藍思追一直在查此事,想來定是受了藍忘機的吩咐,可是他卻從沒聽藍忘機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