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初夏,夕陽的餘暉如詩如畫,灑落在雲深不知處每個角落。
難得的周末休沐,清風微拂中,清一色藍氏校服的學子們,或者三三兩兩觀賞風景,或三五成群交流心得,愜意中透著寧靜安逸。
魏無羨避開這些學子們,略想了想,向後山走去。
清澈見底,流水潺潺的冷泉邊上,絲絲涼意裹挾著茵茵綠草清香,仿若世外桃源,令人心曠神怡。
魏無羨還沒有來及享受這份難得清涼,卻是被正蹲在地上,身著藍氏校服,被一群兔子圍繞的身影吸引。夕陽的餘暉下,略有些單薄的身影,和那些三五結伴的學子們相比,顯得如此形單影隻,顧影自憐。
魏無羨有些好奇,冷泉如此偏僻,竟然也有學子進來,還玩他的兔子?
魏無羨正要靠近,而對方卻是也聽到了腳步聲,抬起了頭。
兩人四目相對,魏無羨驚了一下,竟然就是在蘭室向藍忘機請教的俊美少年。
而少年見到魏無羨更是慌亂,趕緊放下手中的兔子,向魏無羨行禮,道:“魏前輩!”聲音有些微顫。
魏無羨有些驚異,對方也就是最多十四五歲的樣子,竟然認得自己。略一思忖,隨即又有些了然。
也是,夷陵老祖上一世是玄門百家人人喊打喊殺的邪門歪道,這一世不僅成了人人敬仰的魔道祖師,符咒宗師,更是堂堂仙督的道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被一個少年認識又有啥奇怪!再說如此多的學子,即使有不認識的,從別人口中聽說想不認識也難!
而此時少年許是也沒想到能在這裏單獨見到魏無羨,有些緊張,亦也有些隱隱的興奮。
要知道夷陵老祖在這些年輕一代少年們的心裏可是英雄一般的人物,絕大部分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如今少年第一次單獨見到夷陵老祖,豈能不驚喜交加,手足無措!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公子?”魏無羨隨即恢複正常,微笑道。
“回魏前輩,晚輩簫鬱,是扶風城簫氏家族,晚輩隻是,隻是庶子……不敢當……公子二字。” 少年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若蚊蠅,麵色黯然。
“扶風城?“ 魏無羨立時想起。
扶風城乃是岐山腳下一座小城,城主簫氏乃是鎮守扶風城唯一修仙家族。
簫氏家族有一門絕技,就是做燈。
當年溫氏不夜天城池,之所以稱為不夜天,實在是得益於簫氏家族做燈絕技。宛若一座城池的不夜天所有的燈籠全部出自扶風城,能將一座城池稱為不夜天,可想而知其整座城池燈籠的規模有多驚人。更令人歎為觀止的還不僅如此。
簫氏家族做燈的材料乃是家族自創,不懼風雨吹打,烈日炙烤。所用的燭火也是獨具一枝,火盡燈焚,不留任何痕跡。而每一處的燈籠都有其固定的位置,燈焚後,會自動報警,簫氏就會依照其位置,準確無誤的替換上一模一樣的燈籠,絕無差錯。
當然也是價值不菲!
饒是如此,其他仙門也是望洋興歎,觸不可及。因為,簫氏隻為溫氏做燈,從不對外。
好在,溫氏財大氣粗,僅此一家,已經讓扶風城富甲一方,風頭一時無兩。
然而,花無百日紅,隨著射日之征,溫氏倒台,簫氏也一夜之間跌落雲端,風光不再。
沒有了溫氏雄厚的財力支撐,再加上各家仙門早就已經對簫氏頗有微詞,趁此機會,多方打壓,簫氏漸漸沒落,門下修士客卿盡數散盡。
到了簫鬱這一代,更是淪為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而如今的簫氏老家主已經是風燭殘年,膝下隻有一長女和老來得子的庶出簫鬱。
長女簫晴修為淺薄,不喜仙門瑣事,隻醉心於女紅。簫鬱自小沒有母親,又是庶出,平時更是沒少受氣。趁此機會,簫氏其他旁係皆是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