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雖然簫鬱和簫晴皆為親眷後裔,但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忍氣吞聲。
如果不是藍忘機修改仙門政令,兩人是萬萬沒有機會來雲深不知處聽學的。
如此生長環境,自是養成了簫鬱沉默內斂,獨來獨往的性格。如今乍然聽到魏無羨稱呼自己為公子,簫鬱有些自卑,竟然不敢以公子自稱。
知道了對方身份,魏無羨忽然對簫鬱莫名有些同情,或者說是憐憫,可是具體又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對方和自己一樣自小失去母親寄人籬下的身份,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魏無羨總有一種見到簫鬱很親切的感覺。
“魏前輩,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裏?我,我是來找我姐姐,正好看到有兔子,沒想到驚擾了您,我這就離開。” 看到魏無羨忽然默不作聲,簫鬱更是緊張,有些結巴道。
“姐姐?”魏無羨在心裏念叨著,忽然一個身影閃在眼前,“溫寧” 魏無羨猛的驚醒。是的,簫鬱身上有太多溫寧的影子,自卑的出身,淒苦的童年,相依為命的姐姐。怪不得,自己總感覺簫鬱有些親切。
魏無羨心裏立時明朗,看向簫鬱的眼神也是滿滿的憐惜。
“簫鬱,你不用怕,你沒有打擾到我,是不是你也喜歡兔子?”感覺到了簫鬱的緊張,魏無羨岔開話題道。
聽到魏無羨溫柔親切的語氣,簫鬱緊張的心情稍稍平複,有些靦腆的小聲道:“嗯,簫鬱在自己家裏也有養兔子。”
“哦?是嗎?你都養了什麼兔子,養了幾隻?好不好玩?”魏無羨可算是找到了誌同道合的玩伴,一臉興奮,迫不及待道。
剛剛還有些緊張的簫鬱看到一臉真誠,還有些孩子氣的魏無羨,心裏立時放下了戒備,更何況兩人又有了共同話題。
“回魏前輩,我養了好多隻,比這裏的還多,還有幾隻是東瀛的品種。魏前輩,您不知道,東瀛的那幾隻兔子,和我們這裏的不一樣……” 簫鬱此時徹底放鬆,一臉興奮的向魏無羨滔滔不絕,白皙的臉頰上露出少年人獨有的青春洋溢,天真爛漫。
夕陽漸濃,煙霞滿天。兩人一起蹲在兔子中間,充滿草香花香的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兩人開心的笑聲。
“簫鬱,你記住,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就是扶風城的二公子,未來的家主,知道嗎?” 看到簫鬱徹底放開,不再緊張,魏無羨忽然轉換了話題道。
此時一臉孩子氣笑容的簫鬱,聞言臉色立時黯淡。
“魏前輩,可是,我……是庶子。”簫鬱低下頭小聲道。
“簫鬱,不管你是嫡子還是庶子,都是簫氏親眷子弟,這都是不爭的事實。你隻管記住,別人當你是誰不重要,你自己是誰才最重要!永遠不要妄自菲薄,明白嗎?” 魏無羨正色道。
許是從來沒人給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又或許是不敢置信,簫鬱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有些遲疑。
魏無羨抓住簫鬱肩膀繼續道:“簫鬱,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靠自己的,有些路也一定是由自己走的。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寬,明白嗎?”
簫鬱眼裏有著隱隱淚光,看著魏無羨殷切的雙眼,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嗯,魏前輩,簫鬱記下了。”
魏無羨笑了笑,拍了拍簫鬱肩膀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再給我說說你的那個東瀛兔子,它們為什麼喜歡打架?誰打過誰了?” 剛剛還一臉正經的魏無羨此時忽然又宛若一孩童,清澈的雙眼中滿滿的期待,似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饒是簫鬱性情再如何自卑憂鬱,麵對魏無羨如此另類、不羈的性格,也是徹底放飛,興致勃勃的向魏無羨滔滔不絕,侃侃而談,甚至手腳並用的比劃著,哪裏還有半分以前靦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