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室,藍忘機額頭已經布滿細密汗珠。站在一旁的藍曦臣和歐陽智亦是一臉凝重。
隨著藍忘機收回雙手,躺在榻上的修士腿上惡詛痕已經退至小腿,顏色也淺淡了許多。
“多謝仙督!多謝仙督!” 歐陽智連連作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修士亦是深深行禮。
“歐陽宗主,惡詛痕忘機已經打散,雖然尚未全部清除,但是已經確保生命無虞。這是我們藍氏獨門丹藥,祛邪靜心,你拿去給弟子服用,一個月以後忘機會再次清除,你大可放心!” 藍曦臣將手裏的一瓶丹藥遞給歐陽智道。
“多謝藍宗主!” 歐陽智雙手接過藥瓶,又看了看臉色已經蒼白的藍忘機,忽然鞠躬行了一個大禮,道:“仙督,我歐陽智以前對仙督和魏公子多有得罪,仙督今日不計前嫌,不惜耗損自身修為救助我門下親眷子弟,我歐陽智無以回報。以後若有驅使,我歐陽家族願意以全族之力傾力回報!” 歐陽智說完又深深鞠躬。
藍忘機不發一語,略一點頭。
待到離開冥室,歐陽智長長鬆了一口氣。
“宗主,怎麼沒見到夷陵老祖?這種情形,他不是應該和仙督在一起嗎?他可是符咒祖宗。” 門生小心翼翼道。
“莫要胡言亂語!藍忘機寧願耗損自身修為,都不願夷陵老祖出麵,想來定是有難言之隱!剛才藍忘機使用的符咒根本就是魏無羨的路子。此人修為本就高深莫測,如今再加上夷陵老祖的符咒,隻怕比當年統領百家的溫若寒還要勝上三分!你我切不可妄加猜測,以免惹禍上身!” 歐陽智有些慍怒道。
“是!弟子一定謹記!” 門生連忙應道。
歐陽智又回頭看了看冥室,歎口氣道:“隻是,沒想到,我以前如此憎恨魏無羨的邪術,不曾想有朝一日,我門下子弟竟然要依靠他的符咒來保命,真是時移世易,不可同日而語!” 歐陽智感慨道。
門生亦是一臉凝重,不敢妄言。
“好了,你先回官房吧,我去見藍先生。” 歐陽智又道。
門生領命退去。
冥室,隨著歐陽智和門生離開,藍忘機微微放鬆,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身體亦是搖搖欲墜。
“忘機,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如此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藍曦臣一臉痛心。
“無妨!忘機可以!” 藍忘機沉聲道。
“可是,你如此下去,也隻能壓製,並不能根除,反而會傷身,為何不能讓阿羨……”
“不可!”藍忘機一口拒絕。
“忘機,你太固執了!隻是你如此,阿羨亦會埋怨你的!” 藍曦臣有些無奈。
“兩個月以後,聽學結束,我自會告知魏嬰。” 藍忘機一臉堅定。
“忘機,你為何非要等聽學結束?”
“兄長,此等惡詛痕凶險卻不致命,但也無解。可是魏嬰的血符卻可以除之。如今玄門絕不可能有人修的如此詭異邪術!我懷疑這根本就是衝魏嬰來的。” 藍忘機一臉凝重。
“忘機,你是懷疑……溫若寒?” 藍曦臣有些難以置信。
“我還不能確定。” 藍忘機搖了搖頭道。
“忘機,也許你多慮了?阿羨未必……”
“兄長!”藍忘機打斷了藍曦臣,道:“兄長難道忘了十六年前,僅僅是金光瑤的邪曲都能修改魏嬰的陳情指令,致使魏嬰心神大亂,命隕不夜天。如今魏嬰幾乎都是在夷陵,此人如此費盡心機想從魏嬰身上得到什麼我還尚未清楚,所以,我絕不能讓魏嬰去冒險,絕不會讓此等情形再次重現,絕不!”
藍忘機淺淡的雙眼寒如冰霜,迸射出淩厲而肅殺的氣息,蒼白的臉頰和緊緊抿著的嘴唇,仿佛可以讓周圍的空氣都凍結凝固。
雖然早已習慣了自己親弟弟的冷淡,但是藍曦臣依然對藍忘機此時渾身散發的淩厲氣息有些吃驚。
“忘機,你……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良久,藍曦臣方才無奈歎息道。
“我有魏嬰符咒傍身,尚可以支撐,所以還請兄長答應忘機!”藍忘機有些急迫。
“好吧,但願不要再有其他人出現。可是,現如今情景,恐怕……” 藍曦臣沒有再說下去。
藍忘機不發一語,握住避塵的手卻是已經不覺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