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隻覺得心痛如絞,一縷鮮紅的血絲緩緩溢出嘴角。
“魏嬰,我又失去了你,我又將你弄丟!等著我,你等著我,我帶你離開,離開這個紛紛擾擾,黑白顛倒。”藍忘機輕聲低語,氣若遊絲。冰冷蒼白的臉頰卻是顯出一抹決絕的笑意。
“忘機,你的魏嬰還在!你不可如此!”藍曦臣心痛不已,一把扶住已經站立不穩的藍忘機。
“魏嬰……我的魏嬰……還在……”藍忘機喃喃低語著……
“忘機,魏嬰他還在等著你,你相信兄長!”
“魏……嬰!”藍忘機勉力輕喚,終於淚濕衣襟,眼前一片黑暗,身體軟軟倒在藍曦臣懷裏。
“冤孽!真是冤孽啊!”藍啟仁老淚縱橫,啜泣不止。
漆黑的夜,大雪紛飛,一片潔白。寒冬的夜晚更顯靜謐,隻有雪花的輕舞飛揚之聲清晰可聞。
靜室,空氣中充斥著從沒有過的清冷落寞,仿佛與世隔絕。燭光搖曳中,隻能聽見撲簌簌的雪落聲。
躺在榻上的藍忘機已經換上一身幹淨衣衫,卻依然雙目緊閉,潔白如玉的臉頰已經凹陷,雖然依然俊雅,卻是透著一股沁人的清寒,觀之讓人黯然神傷,同歎這淒美悲涼。
良久,藍曦臣收回給藍忘機輸送靈力的手,又將藍啟和準備的藥丸放入藍忘機口中施法讓他咽下。
“澤蕪君,含光君啥時候能醒來?”藍景儀一臉無助,淚水漣漣。藍思追亦是淚流滿麵。
“無妨,隻是急血攻心,可能隨時醒來。”藍曦臣語氣平靜,內心卻是心痛不已。
“澤蕪君,含光君他……他的巫蠱已經解除了是嗎?”藍思追小心翼翼,隱隱擔心。
“放心吧,已經解除了。”藍曦臣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隻是這代價太大了,一年不能見麵,不能動情,可真是苦了他倆了。”
“思追,景儀。我去給忘機準備一些藥膳,你們兩人守住忘機,千萬小心,他醒了,即刻告知我!”藍曦臣又鄭重道。
“嗯!”藍思追兩人齊齊點頭。
靜室,一切如初,燭光搖曳中,卻是少了榻上的人。
“景儀,思追,忘機呢?”藍曦臣手裏端著藥膳,看著空空的床榻隱隱不安。
“啊?我……”藍景儀驚慌不已。剛才不是還躺在榻上嗎?怎麼就不見了?
“唉……”藍曦臣長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低聲自語:“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忘機如何能等的了。”
“算了,阿羨要離開,你倆都看不住,忘機若要走,亦是無人可阻。你們都回吧!”
荒蕪的古道上,風雪肆虐,萬籟俱寂。一襲白衣的身影默默獨行,深邃的眼眸中寫滿了滄桑與孤獨。隨風飛揚的黑發仿佛在與雪花一同舞動,一路急行的清冷身姿,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仿佛傲雪寒梅,孤獨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