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著手中的酒杯,江澄瞥了一眼魏無羨,似乎若有所思道:“魏無羨,隻知道你從小和別人不一樣,可是沒想到就連大婚也和別人不同。”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魏無羨也沒多想,順口道:“不同?江澄哪裏不同了?”
江澄似乎猶豫了一下,須臾,一本正經道:“這還看不出來嗎?就是皇帝嫁女兒也不過如此陣仗,可你嫁人卻比皇家還要排場!”
魏無羨竟然懵了一下……嫁人?
聶懷桑用折扇擋住了嘴唇,用力的忍著笑意,可是依然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江澄!你要死了是不是?你說誰嫁人?”魏無羨騰地站起身,拿起手中的酒杯就向江澄砸過去。
江澄一個閃身躲過。
魏無羨忙不迭的又伸手去抓。
“魏無羨,你發什麼神經?我說錯了嗎?你不是要嫁給藍忘機嗎……”
江澄一邊躲著,一邊嘴裏大喊著……
“江澄,你還說,是不是真的想找打?”
魏無羨滿臉通紅,直接向江澄撲過去。
“魏無羨,魏無羨,你不能發瘋!明天就要蓋上紅蓋頭,做新娘子了,要注意形象……”
江澄圍著案幾躲閃著,嘴裏依然大喊大叫。
“行啊,江澄,原來你是故意的,出息了哈?竟然敢諷刺我!”魏無羨止住了腳步,雙手叉腰,一臉悻悻的瞅著躲在聶懷桑身後的江澄。
“誰諷刺你了?你敢說你不是要嫁給藍忘機嗎?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人?”
江澄躲在聶懷桑身後,雙手抓著聶懷桑的胳膊,隻露出腦袋,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江澄!!你給我閉嘴!”魏無羨幾乎是嘶吼,咬牙切齒的猛的撲了過去。
“哎呦,魏兄,你抓的是我……”聶懷桑大叫……
“魏無羨,新娘子要三天回門,三天後你別忘了回蓮花塢,那可是你娘家……”江澄不停的躲閃著,嘴裏亦是不閑著……
“啊!別打!別打!魏兄,是我,是我……”
“江澄,你給我站住……”
“魏無羨,你敢說你不嫁給藍二………”
“哎呦,江兄,你不要抓我頭發……”
“江澄,今天我非撕了你!”
“魏無羨,我說錯了嗎?怎麼還急眼了呢?”
“啊!魏兄,疼,疼,快鬆開我,我的頭發……我的頭發……”
“聶懷桑,你給我閃開……”
靜室一陣兵荒馬亂,硝煙四起……
當一陣檀香氣息無聲無息的充斥在空氣中,三人猛然驚醒,映入眼簾的是拎著食盒的藍忘機仿若雕塑站在了三人眼前。
而此時,三個人皆是疊在一起趴在地板上。江澄在最下方,仰麵朝天,胸前的衣襟半敞著;魏無羨則趴在江澄身上,頭發淩亂,滿臉漲紅,正死死的掐住江澄脖子;而聶懷桑則是抱著魏無羨腰部,正使著吃奶的力氣,試圖將魏無羨抱開,一絲不苟的發髻也是已經歪歪扭扭。
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不忍直視的畫麵,比當年的聽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空氣直接凝固。
藍忘機仿若一座冰山,紋絲不動,一雙珀色的眼眸死死盯著三人……
三人同時反應過來,亦是同時推開對方……
隨著魏無羨從江澄身上快速起身,本來就鬆散的衣襟,更不知是被誰給撕開,半遮半掩間,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膚,以及點點或深或淺的紅痕幾乎一覽無餘。
藍忘機握住避塵的手用力的緊了緊,發出了輕微的骨節聲響,可是聽在三人耳朵裏卻是仿佛驚雷。
三人快速各自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魏無羨強自鎮定,連忙跑上前,一把抓住藍忘機的手臂……
“藍湛,你回來了?”魏無羨盡量語氣平和,可是嘴唇卻不聽使喚的顫抖。
其餘兩人一邊連忙低頭匆匆整理自己衣衫,一邊向靜室外麵跑去。
而剛剛出了靜室門口,聶懷桑卻是又突然轉過身,猶豫了一下,似乎鼓足勇氣,用折扇擋住嘴巴,小聲道:“含……光君,那個,古語有雲……新婚三天無大小。今天,今天就權且當做新婚第一天,莫要動怒,莫要動怒……”
聶懷桑小心翼翼的說完,也不等任何人答話,“刷”的一聲合上折扇,麻溜的快速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