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抬手捏住路唯的嘴唇,封鎖他的嘮叨,得意挑眉。
路唯卻笑了,這小豆丁沒旁人在就沒大沒小的。
安樂卻笑不出來,回想剛才士兵的話,思忖後小心追問:“小叔,他們說這次救火,你該得功勳……”
“功勳比人命重要嗎?”路唯耐心地揉腳,心如止水。
“可你也不能一再放棄啊,你做了八年消防兵,還是一個小班長!”安樂憤憤不平,替路唯感到不值。
“班長也是消防兵!我願意帶新兵,看著他們成長,督促他們不犯錯,因為基層同樣性命攸關。所以,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得擅自進火場。這次是你運氣好隻傷到腳,下次,如果發生意外,我怎麼辦?”路唯雙眼微紅地嘶吼著。
她不會懂,她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安樂鼻子一酸,柔聲呼喚:“小叔,我沒事,可是火場裏死了人……”
路唯歎口氣,抿唇壓下訓斥的話,知道安樂在想什麼。沒有救援成功,對消防兵無疑是沉重打擊。
但如果他們不打起精神,日後的任務也會漏洞百出,惡果循環。
見安樂一臉哭唧唧,路唯抬手捏住她嘴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得意挑眉。
安樂甩開路唯油膩膩的手,不滿嘀咕:“臭!”
“自己的腳還嫌臭!”路唯又把手伸向安樂粉嫩小臉,肆意揉搓,和她嬉鬧時目光總那麼柔和。
“咳咳……”
聽到輕咳聲,路唯和安樂條件反射站起身,筆直地杵在那,隻是安樂的右腳還沒穿鞋。
“路唯你過來。”尚勇庭站在車庫門口,冷聲吩咐。
路唯偏頭給安樂使眼色,隨後快步離開,沒看到車庫外還站著一個男人。
安樂低頭找鞋,她還得繼續擦車。
但一雙皮鞋走到她的軍靴旁邊,她詫異抬頭,撞上黑沉如水的雙眸,心尖一顫,腦袋嗡的一聲,瞬間空白。
他……是他……
明遠修則單手抄兜,身上西服一塵不染,冷漠表情一成不變。
他冷目睥睨呆若木雞的女人,嫌棄地打量她身上皺巴巴的褐黃色製服,最終將目光放在她高腫的右腳上,滿目戲謔。
七年了,不用他報複,她生活也不過如此。
安樂被盯得渾身刺癢,慌忙轉身雙腳一高一低地前行。
七年了,他一如既往陰鷙,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如噎在喉的壓迫感讓安樂一心想逃,卻不小心把自己絆倒,摔個狗吃屎,右腳更隱隱作痛。
噠……噠……
皮鞋踩在地麵發出清脆響聲,也敲打在安樂的心頭,讓她惶恐不安。
不要過來!
可下一秒,趴在地上的她就看到鋥亮皮鞋停在她眼前,她固執地悶著頭,沒有求他幫忙。
如她所想,他真的沒動手,就站在那看著狼狽不堪的她。
安樂反而心中釋然,她在他麵前不都是惡劣嗎,還需要掩飾什麼。
她苦笑挑唇,索性坐起身揉捏右腳,對冰雕明遠修避而不見。
明遠修鄙夷冷笑,打不死的小強果然不同尋常,這麼快就自暴自棄,甚至做了消防員?
嗬,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