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夫婿也瘦了不少?”李世民不滿地從背後環住妻子,“誰叫他是嫡長子?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朕就是要讓李家與長孫家的血脈長久地流傳下去,永不間斷。”
若水沉默了一會兒,低垂下眼眉淡淡道:“有一個太過出色的父皇,也不知道是承乾的幸還是不幸。就像劉弗陵身為劉徹的太子,可即使他做得再出色,也終究隻能被稱做中興之主。”
“這可以看做是皇後對朕的誇耀嗎?”李世民抬起若水的臉,輕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我們承乾又不是那種扶不起的劉阿鬥。等到這陣子忙過了,我再去和承乾談談吧。”
若水輕輕鬆了口氣,看著李世民眼中的血絲,心中驟然一軟,柔聲道:“應該都布置完了吧?”
李世民點頭,語氣低沉而堅定:“不出半年,朕必將拿下東突厥。”
若水伸出手覆在對方的手上:“可二哥眼中似乎有些不甘心呢。”
“有這麼明顯嗎?”皇帝詫異道,“要不是承乾還小,朕真的很想親自去打這一仗呢。”
若水哼了一聲:“不許,即使承乾再大些,二哥也不許再禦駕親征了。”
“那有什麼關係,等到承乾可以監國了,又有無忌和你在一旁輔佐,朕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李世民驚訝地問道,似乎若水很少有這般強硬的時候。
若水心中冷笑,監國,監國,最容易監出事來。貞觀十九年,李世民親征高麗,留劉洎輔佐太子李治。皇帝剛回來,劉洎便被褚遂良參了一本,說他欲行尹伊、霍光之事。可憐劉洎就這樣白白被賜了自盡。
突然,她心中一動,褚遂良?上一回自己想起的應該是他吧,不過很奇怪呢,為什麼自己一聽到這個名字似乎便有些異樣的感覺。
李世民見若水久久不說話,以為她還在想剛剛自己說的話,便安慰道:“我說著玩笑呢,朕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再去打打殺殺的?”
若水回過神來,微嘲道:“二哥把我丟下得還不夠多嗎?”說完,忽然覺得這話怎麼有些撒嬌的意味,見對方麵色曖昧,連忙搪塞道,“要是二哥真的想去,幹脆也把承乾帶著好了。”
“這樣你倒舍得了?”李世民笑開道。
若水淡而堅定道:“否則,他將來哪裏來的勇氣和膽量來肩負起整個天下?戰場是最讓人脫胎換骨的地方,二哥不是最清楚嗎?”
李世民頜首,輕撫著兒子的頭發,歎道:“現在我倒有些懷念起承乾當初頑劣的模樣了。”
若水湊過身子,在承乾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讓他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又得好好地當他的太子。”
皇帝臉上一黯,猝不及防地拉起妻子,對著那張紅唇便吻了下去,良久,才不舍得地放開,手臂卻依然牢牢地鎖住若水柔軟的身子。
若水輕喘著,嗔道:“當心把兒子吵醒了。”
李世民貪戀地盯著眼前這張清雅絕倫的素顏,可又不敢再進一步,隻怕到時候真的忍不住又傷了她,隻好壓低聲音道:“我們還是去另一間睡吧。”
若水點點頭,夫妻二人便相擁而出,沒看見身後,本應該熟睡的長子悄悄地睜開眼,一臉滿足地笑著。
貞觀三年冬,李世民任命並州都督李績為通漢行軍總管,兵部尚書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華州刺史柴紹為金河道行軍總管,靈州大都督薛萬徹未暢武道行軍總管,合軍十萬,分道出擊東突厥。
貞觀四年正月,李靖以三千騎,喋血虜庭,遂取定襄。
貞觀四年三月,李靖與李績會師白道,乘勝追擊,窮盡陰山之北,生俘頡利可汗。
前後不到半年,李世民將西起陰山、北至大漠的土地收入了大唐的版圖,統一了北方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