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小聲的道歉來著,結果南宮羌盡是一副看到怪物般的眼神掃視著我。原本殘存的那點愧疚都化作了灰塵,洋洋灑灑間飄到了很遠。以致日後再見南宮羌之時,我依舊是如此的霸道與隨意。
“哼……”
重新拾起自己的木劍,不再去理會南宮羌那張狀似委屈的臉。一招一式,步伐要領,我都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極致。雖說師父已經遠行,但身為徒弟的我,隻想簡單地做好他所交代的一切。包括這每日倆個時辰的劍術與弓箭術的修習。
“主子?”護衛在南宮羌身後請示。“莊主吩咐的時辰已過,是否可以啟程?”
我聽到啟程二字,疑惑間看向南宮羌些許肥胖的小身板。今日的他穿的很精神,甚至可以隱約地感受到一絲貴氣。上等的冰蠶絲所織玄色衣,貼身剪裁,襯得氣質獨特。獨具匠心的衣擺處用金線繡了三片葉子——直到後來看過師父留下的典籍,我才知曉,那葉子所代表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
金銀山莊的繼承人之一。
據說金銀山莊的未來莊主實際上每隔十年便會進行一輪的考核,未合格者便會淘汰。而淘汰之人同時也將失去繼續留在金銀山莊的資格。是以,當南宮羌擦拭著鼻子,些許含糊不清地跟我道別。
我竟是絲毫未覺這其中所涵蓋的危險與壓力。
“今年我剛好十歲,必須參加本部的考核。此去可能會時間較久,你……可願意等我?”南宮羌難得的認真,從腰間解下自己的錢袋遞到我的手中。“我不在的時候,別去靈丘狩獵。”順手解下身上的玉佩,在護衛些許不讚同的神色下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有它陪著你,我比較放心”
感知著玉佩的溫度,我忍下心中莫名的情愫。瞪著南宮羌,一臉凶樣“我隻等你三個月,不然……後果自負!”
“好”
興許隻是眼角開始的濕潤模糊了視線,我仿佛從南宮羌的眼中看到了與師父相似的訣別。些許後怕,我從後麵抱著南宮羌。鼻音很重地嚷著“回來……給我帶好吃的”
“好”
護衛在一旁多次催促之後,南宮羌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遠眺著通往外麵世界的小路,曲折間一眼看不到頭。就這樣一站,就到了午夜。村中來往之人見此,也隻是簡單的詢問關懷幾句,見我無其他反應。隻當是一時心情不好,便也很快離去。
“咕嚕……咕嚕……”
腹中傳來的饑餓感很快替代了莫名的哀傷。我拖著些許麻木的步子,往廚房裏掃了一圈。見灶台上擱著一個盤子,打開一看,裏麵有倆個麵饃,還有一張師父留下的話。
紙張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此時,也該餓了。師父一直不想讓你罰站的!
拿著那張紙,啃著麵饃。心情逐漸地恢複。師父懂得我倔強背後的柔弱,正如我懂得師父心中那份化不開的哀思一樣。彼此依靠著。
想著好友與師父的同時離開,正好給了自己鍛煉生存的能力。隻是,再過倆天,我就八歲了呢……說好的生日禮物呢?
興許是今日情緒起伏過大太頻繁,以至於在吃完最後一個饃之後,渾身感覺困意襲來。靠著灶台,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