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槜骨之刑皇上親眼見過嗎?就是將數不盡的細針嵌入活人骨頭裏,然後再拔出來,施刑者癲狂大笑,因為受刑者會狼狽地求饒,痛苦縮成一團的樣子真的很卑賤。”
“知道被老鼠蟑螂一口一口咬著的滋味嗎?”
謝芷安麵無表情地講訴著,宋硯辭眉頭越皺越深。
她起身,將肩頭的烏發撩到身後,整了整自己的衣裙。
“臣女會親筆都寫下來的,請皇上賜手令。”
宋硯辭麵色嚴峻,他心有動容,但為了大煜安危,他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周國那邊的消息有所延遲,之前送來的消息隻說謝芷安日子艱苦,並未提及其他。
既然艱苦,如她所說一般,她又有如何的際遇,學了一身華佗再世的本事。
得了手令,謝芷安改道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設在皇宮內部,直達天子,不與外界勾連。
裏麵的人,不管身在何處,做著什麼,手裏都在拿著卷宗鑽研。
他們經過訓練五感敏銳,察覺有外人進入,都放下手裏的東西,一臉疑惑地盯著謝芷安。
畢竟大理寺新規成立後,這是第二個出現在這裏的姑娘。
第一個是前朝的長公主,為了帶一個男人出去闖了進來。
後來那個男人成了大理寺卿,長公主遠嫁莨國和親,十年前莨國內亂,長公主以莨國皇後的身份被誅殺。
詢問了幾個人,謝芷安終於在藏書閣找到了段容軒。
看到他時,他正坐在窗邊靜靜的看著手裏的書冊,如同十裏清風,讓人不忍驚擾了他。
謝芷安在他身後止了步,心裏突然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該來這裏。
她心裏亂的惶惶不定,想要轉身逃走,他剛好起身看到她。
那一刻,他眼中的平靜被毀得徹底。
“我......”謝芷安滿是自責“對不起......”
麵對這張臉,段容軒終究是不忍心讓她難堪,便指了指對麵的木椅:“坐。”
謝芷安坐下,看了一眼窗外,幾株潔白的山茶花開得正盛。
山茶花有獨到的高雅,高潔的孤傲,深沉的柔情,就如同段容軒一般,了解他之人都不願毀了他身上稀有的特性。
那她呢?真的要逼他嗎!
“我今日進宮麵聖,皇上說你在此,我求了手令便找了過來。”謝芷安說得小心翼翼。
段容軒微微一笑,看她的目光仿佛對待一位普通的客人。
“我求皇上給你我二人賜了婚,皇上答應了。”
“我已入了大理寺,此生不會有二心。”他依舊平靜如常。
謝芷安心裏絞著疼:“你兩世都有同樣的誌向,從前可以為了我改變,現在為什麼不行?”
“我說過,你不是她!”段容軒緊緊攥著手裏的書冊,細微有些顫抖。
看著他隱忍的艱難,謝芷安忍不住笑了:“我也說過,我可以是她,你以為我對你莫名其妙的愛意從哪來的,你簡單一句我不是她,然後轉身離去,尋了一個清淨之地安身。”
“那我呢,我憑什麼受著莫名其妙的痛苦,想忘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