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毅住院期間,對秦以安的態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像對待普通的客人那般禮貌。在知道在自己手術時是他給自己輸的血之後,也隻是客氣的道了謝,承諾著今後一定會重謝。秦以安不動聲色的繼續陪在陸南歌身邊,麵上沒有任何的表現,但私下卻在慢慢的尋找原因,並試圖改變陸城毅的態度。
警察在陸城毅醒來後的第三天就到了醫院向他了解情況,例行完公事後,又問了一些細節問題,然後才合上筆錄本,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對他們說:“我們會盡力抓到肇事車主,所以請你們耐心等待。”
李慧對那個撞陸城毅的人可謂是恨得牙癢癢,等到警察話音剛落,她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拉著警察的手說:“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抓到那個撞我們家老陸的人……我們家老陸這麼老實……他撞了不說,還不把人給送到醫院……”說著她又開始抹眼淚了。那警察緊皺著眉頭,明顯一臉的不耐煩,但嘴裏卻還是敷衍的回答:“我們會盡力,所以請你們耐心等待。”
話雖這麼說,但一連過了好幾天,這件事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好幾次陸之航打電話過去詢問的時候,得到的都是一句敷衍的“我們正在盡力”,他憤怒的掛掉電話,十七歲的少年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遇到這種不平的事情,忍不住就恨恨的低聲咒罵了幾句。秦以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對陸南歌說了幾句話,便出了病房。
陸南歌奇怪的“咦”了一聲,不明白他這時候還出去幹什麼。看到陸之航憤憤不平的表情後,她隻得安撫性的安慰了他幾句,讓他不要著急,要相信警察。
隔天,不僅那許久未出現的警察來到了醫院,還帶來了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男人——撞陸城毅的那個肇事車主李臻。陸家的人一見到這架勢就明白過來了,李慧更是激動得衝了過去死命的朝他身上砸拳頭,仿佛隻有讓他也躺在病床上她才解氣。
陸之航看著他,冷笑了幾聲,眉宇間盡是嘲諷。從那人的著裝和舉止上就能夠看出來,他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隻不過這一次卻不是這樣子的。
李臻任由李慧朝他身上捶打,苦著一張臉就差揪著李慧和陸城毅的褲腿痛哭流涕了。他不停的說:“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錯,那天早上我喝了點酒,當時又是大清早的都是霧,所以不小心才會把叔叔給撞了。當時我看見自己撞了人,嚇得整個人都慌了,我怕坐牢,所以才開著車子走了。”
“叔叔阿姨我對不起你們,求求你們原諒我。”
李慧打得累了,看到他的手還抓著自己,趕緊嫌惡的推開了,然後倒退了幾步,怒瞪著他,大聲說:“你以為撞了人難道隻要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要不是我們家老陸命大,他還會在這裏嗎?你這種從小被嬌生慣養不知天高地厚的凶手,就應該被關進監獄改造。”
“阿姨……”李臻嚇得臉色都變了,“我……我們和解行不行?……你們要多少錢都行,醫療費精神損失費我都可以出……隻要別……”
“這些你要賠,但牢也一定要坐。”一直沒有出聲的陸城毅突然開口,威嚴的聲音把李臻的話堵在喉嚨,毫無回旋的語氣讓李臻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一旁的秦以安眯眼觀察著陸城毅的表情,有一些想法似乎在漸漸清晰。
“警察同誌,我們不答應和解,這個人究竟怎麼處理,我希望你們能按照國家的法律來執行。”陸城毅看著警察,不容置疑的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決定,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堅決。
“好,我們會按照程序來執行。”警察答應著,臉上已經看不出第一次時的那種輕蔑和不耐煩了。
失了魂魄的李臻被警察拖著離開了病房,一直默不作聲的秦以安也跟了出去。李臻剛被帶出醫院的大門,就像忽然清醒過來了一樣,掙紮著警察的鉗製,大喊著要見自己的爸爸。秦以安走過來,警察們的表情立刻變得恭敬又敬畏:“秦先生。”
他沒有理會,直接停在李臻的麵前,眼神立刻變得冷冽又淩厲,臉上的表情也陰沉得嚇人。他低聲冷笑了一聲,說:“知道為什麼今天你會出現在這裏嗎?”
李臻停止掙紮,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著他。秦以安勾起唇角,笑容殘忍又邪魅,他指了指李臻的頭,說:“因為你犯的錯,你爸也埋不起單。”
李臻一臉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明明爸爸說,隻要自己來認錯,就一定會沒事,為什麼這個人會這樣說?秦以安冷下眼神,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淡,越來越冷,“別著急,等你到了警察局,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說完,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地警察,抬腳便離開了。
那愣神的警察不禁打了個寒顫,臉上也露出了恐懼和害怕,秦以安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難怪就連局長也會敬讓他三分,這個李臻呀,還真的是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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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有了後續,李慧實在是高興了,在病房裏念念叨叨的說現在的警察真是盡職盡責,還說那壞人李臻終於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陸城毅不像她這麼想,他總感覺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幫他們,毫無疑問,秦以安就是他第一懷疑的對象。但是每當他有意無意的探問時,都會被秦以安輕巧的繞開,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但心裏明白,所以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般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