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血祭(下)(1 / 2)

男生微微皺眉,有點驚異的死死盯住對麵男人的眼睛。這個連樣子都快要記不起來的人居然是他的爸爸,這個從來沒給他過過一次生日,從來沒誇過他一次的男人,這個害的他和妹妹不得不到處搬家躲避仇人,連他媽媽過世都沒有回來過的男人,現在,卻跑來救他?

淩澈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不覺的有一點兒感動,隻是忽然覺得很可笑,別人的爸爸意味著關懷,厚實的肩膀和依靠,而這個男人給他和淩夏的,卻是無止境的苦難,鮮血和死亡……

“來給我送生日禮物嗎?”他輕笑,“真隆重。”

南宮絕微微愣了一瞬,移開了目光,皺了皺眉。

“真沒用!”

“是,我沒用,可你有用麼?你有用就是害死了媽媽?害的我們天天被追殺,你有用隻是害死了身邊的人而已!”

積壓在心底的恨意一瞬間爆發,淩澈豹子一般的怒吼。其實他一直是抱著一點點期待的,期待看到他心疼或者關心的眼神,今天是他的十四歲生日,不管怎樣,他也還隻是個孩子。可是他看過來的眼神卻在一瞬間澆滅了他的所有希望,淩澈死死忍住了眼淚,看著對麵男人的眼睛,咬著牙,惡狠狠的,一字一句的說。

“你,憑什麼身份說我沒用?”

南宮絕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依舊死死用沙漠之鷹抵著淩澈的法琳娜,她嬌媚的容顏在剛才的玻璃雨中全毀了,尖銳的玻璃劃破了她的皮膚,毀掉了她那張足以照亮大多數男人眼睛的臉,鮮血順著傷口滑下,透著一種決絕而妖異的美。

“把槍放下!”法琳娜張狂的笑。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幾年前這個本來是MED最出名武偵的男人參與調查的一起案件出了意外,南宮絕出院後猛然間轉性,叛變了MED,殺掉了她的父親成為幽冥新的王牌殺手,也毀掉了她在幽冥的全部地位,把她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女仆。

“想知道失去最親的人是什麼感覺嗎?”法琳娜輕輕舔去唇角的鮮血,食指緩緩扣上扳機。一片死寂中,南宮絕緩緩閉上眼。

“我當然有資格罵你!”他忽然間重新睜開眼,露出一絲真正的微笑,“憑我是你的……父親!”

法琳娜的動作猛地僵住了,南宮絕眼底一抹瑰麗的紫色如同萬花筒般變化,仿佛紫色的繁花在他的眼睛深處盛開,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眼睛,華麗的紫色中,他英俊的麵容扭曲,像是起了一層大霧,一時間她眼前浮現出種種幻覺,他父親的笑臉,她像個小公主一樣對著別人發號施令,血色的鮮花開放,濃鬱的腥氣中充斥著淡淡花朵的甜香……

法琳娜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空洞的眼睛中落下淚來。

“晚安!”南宮絕輕聲說,隨即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穿過了她的胸口,鮮血爆出,子彈上巨大的動能帶著她踉蹌後退兩步,仰麵倒下。

南宮絕瞳孔中耀眼的紫色光輝熄滅,他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身子一晃,差點跪倒在地上。

男生呆呆的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男人,回想起剛才那片紫色,像是幻境一樣控製了人的身心,剛才的一瞬,他看到了很久以前,大片的玫瑰花和明媚的陽光,笑容燦爛的女人抱著繈褓中的孩子和身邊的男人相視而笑,溫暖而幸福。

南宮絕緩緩走過來,在男生麵前蹲下,伸手撫上他冰涼的臉,不動聲色地擦掉了上麵的淚痕,露出一絲苦笑。

“……我一直希望你不我的兒子,這樣你就不用走我的路,”他忽然像個真正的父親那樣,看著淩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但,你是,所以你也繼承了那種能力,那種控製人心的能力!”

“……控製人心?”淩澈猛然間想起剛才的幻境,艱難的開口,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對!當你集中精神的時候就能做到,但是每次使用會消耗大量的體力,”他繞到淩澈身後,捏住那根拇指粗細的鐵鏈,把槍口對準鏈子,火花四濺中,鐵鏈四散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