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告別了萱子,我獨自在風雪中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
雪花越來越大,將近有一個手指那麼大。
風狠狠把雪吹到我臉上,我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但眼睛被吹的也有些睜不開。
如果說一定有什麼感覺,那就是冷。
無論是寒風,還是氣溫,都冷到令人發指。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頭在這冰天雪地裏是冒著熱氣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雪越來越厚。
我的步伐行走的有些艱難了,雪沒過了膝蓋。
我走路的速度變慢,開始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厚厚的雪下麵埋藏了什麼東西,一個不留神把我給絆倒。
終於走到了街口。
我們學校很大,西門這邊從這條公路一直延伸過去都是校區,這裏有個T字路口,站在路口往西看,T字路口唯一的支線就是這條街。
平時也是個夜市,很多商鋪和攤販都在這裏。
那家超市就在這條夜市裏。
這邊雪似乎更深了點。
我踩著雪,雪已經超過了我的膝蓋,腿被凍得幾乎沒有知覺,隻能麻木的朝前邁。
超市在這條夜市中間的地帶,我還要再走一段。
走了沒幾步路,我看到遠處的雪裏有個大紙箱子。
冥冥中一種預感告訴我,那可能是我買的東西。
我隨手抓起一邊推車上的鐵棍,一般這些棍子都是用來支撐這種小汽車的棚子的,如今讓我用來探路和維持平衡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雪中扒開一條路,等我走到箱子麵前,雪已經快淹沒我的大腿了。
箱子就是普通的零食批發時的紙箱,上麵有被膠帶粘過的痕跡,我撕開上麵的膠帶,看到裏麵的泡麵和零食,拿出手機對了一些貨,正是我定的那些東西。
我立刻給萱子發消息。
「找到東西了,你往這邊走來接我。」
萱子那頭立刻回複了我。
「我在保安亭呢,差點凍死我」
「過去了」
我把手機放進兜裏,伸手的時候胳膊都要被凍僵了。
這麼一大箱子東西,我自己想搬走實在是費勁,箱子的下半部分還都埋在雪裏。
我拿起棍子,似乎一路走來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一樣,胳膊酸軟的把棍子插進雪裏,想把剩下的箱子部分從雪中挑起來。
鐵棍插下去的時候,我察覺到了不對。
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棍子埋進雪的部分和實際雪深差的太多,我拿著棍子往下戳了戳,下麵阻擋棍子的東西似乎還很有韌勁。
四周寂靜無聲,我想到了什麼,一瞬間渾身發麻,頭皮都快炸了。
東西在這裏,那送貨的老板呢?
這個想法讓我渾身一激靈,趕緊扔掉鐵棍開始瘋狂往箱子下麵刨雪。
上麵的雪鬆軟,一甩就掉,但下麵的雪越來越硬,堆積的太過沉重了,我刨了半天,終於在大雪裏刨出一個坑,看到了一截棉服的帽子。
我顧不得太多,扯著帽子就要把他從雪裏拽出來,心裏害怕因為我耽擱的時間,他會像新聞裏那樣被凍死在雪中。
猛地一使勁,人沒拽出來多少,我還差點摔倒在雪裏。
幸好我剛才開的路還算結實,沒讓我整個人倒下。
勉強站起身後,我開始冷靜下來,把手機先放在雪上撥打了110,然後在等電話的途中繼續往他身邊刨雪。
等我好不容易看到那個老板的腦袋,卻發現110 並未撥通。
打了幾個都打不通,隻能換著打120試試。
終於把老板的腦袋從雪裏刨了出來,他臉上都凍得青紫,嘴唇變成了深紫色,眼睛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我脫下手套,拍了拍他的臉,聲音裏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喂!老板!你還有意識嗎?”
他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眼皮子動了動。
我聲音提高,“老板!我正在打120,你堅持一下!”
老板抬起沉重的眼皮,卻隻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