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問道,“那這位女帝現如今可在魔界?”

“自然是在的。”

瞎子還未說話,人群中便傳來了一個少年肯定的聲音,眾人讓開路,那少年走了出來,藍溪一眼便認出這位少年就是天賦測試時提起女帝的那位。

這未免有些巧合。

“是你?”

少年淡然笑了笑,“是我,我們今日在南城測試台見過。”

“還真是巧。”藍溪看他的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便問道,“你似乎知道很多關於女帝的事。”

少年點了點頭,“是的,很多。”

這個“很多”的強調讓藍溪覺得,這個少年講的會跟瞎子講的不一樣,於是他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那你可有時間講給我聽聽?”

藍溪的笑容在昏黃的燭光下猶如曇花盛開一般美好,看的少年心中莫名歡喜,“好啊,正好我也要在蒲柳鎮停留幾天,這樣吧,明天傍晚我在前麵那條路的茶樓裏等你。”

“好,我一定到。”

少年再看藍溪時竟有些不好意思,隨後轉身欲要離開,藍溪突然說了句,“對了,我叫藍溪。”

“我知道,藍月亮的徒弟藍溪,火天賦赤境三階。”少年轉頭,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我叫左頌星。”

月光如銀,藍宅的前院,種滿藥材的草地散發著幽幽的光,花草邊上有一圓形露台,台子前麵對著池塘,台上隻擺著一架機巧的搖搖椅和一張白玉石桌,露台旁邊種著一棵比屋簷還高的大銀杏樹。

藍某人此刻身著水藍色的柔軟長袍翹著二郎腿躺在搖搖椅上,白玉石桌上擺著些靈幽草果和一個紅色的木盒。

微風拂過,銀杏樹的葉子像是鼓掌一樣響起,樹下的陰影裏緩緩浮現出一個人影,是小草。

小草走到搖搖椅一旁單膝跪下,語氣畢恭畢敬且沒有任何情緒的道:“潼爺,小染到了。”

藍月亮依舊慵懶的靠在軟枕上沒有說話,慢悠悠的點燃了煙杆,嘬了一口煙細細吐出。

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偏偏那不經心的一舉一動都好像下一秒要你命一樣。

喜怒無常,不怒自威。

小草就這樣在一旁半跪著,直到過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藍某人才開口道,“讓他過來。”

“是。”

小草退回到陰影裏,慢慢融合於黑暗中,陰影中慢慢走出另一個身影,相比小草,他更為高挑,容顏也更為俊俏,走路時背脊挺得很直,像是不動如鍾的鬆,頭上玉冠也梳的很精致,一絲不苟。

那人像小草一樣走到搖搖椅旁邊單膝跪下,右手放在左肩處,低頭說道:“屬下見過女帝。”

藍月亮沒有看他,麵色冷淡的看著遠方湖麵月亮的倒影,說道,“這是藍宅,不是魔界。”

小染神色一頓,有些驚愕的抬起頭看著藍月亮,遲緩的說道,“屬下見過…潼爺。”

藍月亮突然坐起來靠近他,兩人一對視,藍月亮沒由得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雙目的顏色也從黑色變成了碧綠色,語氣裏似乎不懷好意似的問道,“你來這做什麼,那麼大一個冥界不夠你看的?”

小染原是貪婪的盯著藍月亮走了神,反應過藍月亮話中的意思後像是受了驚的兔子,連忙低下頭說道:“不是…我來隻是想彙報一下魔族最近的情況。”

“哦”藍月亮恢複了冷淡的樣子躺了回去,嘬了一口煙,不慌不忙道,“說吧。”

小染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說道藍月亮都想打個盹兒睡了,無非就是魔族那些人想起兵掙回自己的地盤然後被自己帶兵打的稀裏嘩啦,再者就是哪個國又寄來了鴻門宴的請帖,又有多少人前來拜訪過她願意跟隨她之類的。

“無趣。”

藍月亮打斷小染的話,像貓兒一樣伸了個懶腰,哈欠道,“這種事以後不必告訴我,哪天別人打到家門口了你再來找我吧。”

“可是女帝…潼爺,您已經將近四年沒回過冥界了…”

“沒別的事就退下。”

藍月亮又一次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四年前因為冥界的事回過一次,結果藍溪誤食草藥差點被毒死,幸好小花報信快救了回來,自那以後藍月亮再沒回去過,冥界的事也一律交給了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