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孩子拿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曠的走廊時不時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聲聲，不重不輕的擊打在宴冥澤心口處。
冥澤哥哥，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葉小歌軟糯的聲音忽然在宴冥澤耳邊響起。
“葉小歌……”宴冥澤下意識看向周圍，下意識想要抓住葉小歌那細若遊絲的聲音。
可當宴冥澤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出現了幻聽。
懊惱，無力，煩躁……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宴冥澤撐著牆壁，突然有些害怕。
怕什麼？難道怕那個女人會離開自己嗎？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
手術室的門從裏麵打開，護士一臉凝重的走了出來，胸前的白大褂上染上了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她……現在怎麼樣？”宴冥澤隻覺得喉嚨幹的發痛，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護士摘下帶著血跡的手套，一邊道：“病人情況很不好，她現在的身體太虛弱，根本沒有辦法再生養孩子，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流產的跡象，如果不及時把孩子拿掉，恐怕病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流產？把孩子拿掉？她懷孕了！
宴冥澤的理智和冷靜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執筆在流產協議書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宴冥澤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力，雙手都在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隻知道得知孩子要拿掉的瞬間，心裏好像空了什麼。
他應該是不希望孩子生下來的，卻在這一刻感覺到滿滿的不舍。
“宴先生放心，病人一定會沒事的。”護士拿起已經簽好的協議書快步走進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合上的那一刻，宴冥澤才慢慢回過神來，雙手緊握成拳。
麻藥退去，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刺激著葉小歌。
這是哪裏？她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死了也會覺得痛呢？
明晃晃的燈光讓葉小歌很是不適，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
“葉小姐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醫生說隻要你醒過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陌生的聲音將葉小歌的思緒拉回。
原來她還沒有死。
緩緩將手放下，看著周圍一片雪白，葉小歌囁嚅著蒼白的唇：“這是哪裏？”
“這是醫院。”護工適時答道，一邊端著黏糊糊的補湯坐到了葉小歌床邊：“醫生說你才小產，必須地好好補補身體呢。”
小產。
葉小歌呼吸一滯。
她懷孕了？
下意識抬手撫上了平坦的小腹，她又有了宴冥澤的孩子？可護工的話，讓葉小歌身體止不住的顫栗。
“你說什麼！”葉小歌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抓著護工的手腕：“我小產了？是什麼意思？”
一字一句，耗盡了葉小歌所有的力氣。
被葉小歌抓得生疼，護工端著碗的手忍不住顫抖，滾燙的湯汁濺了出來，撒在葉小歌手上，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葉小姐你冷靜一下，孩子沒了，可你還年輕，以後總會有孩子的。”
總會有孩子的。
葉小歌大笑起來，她有過兩個孩子，可兩個孩子她都沒有保住，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母親了。
眼淚順著臉頰劃到嘴裏。
好苦，真的好苦。
宴冥澤，你當真太狠心了，你討厭我，所以連我的孩子也不肯放過嗎？
消毒水縈繞在葉小歌鼻息間，裹緊被子，卻依然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直到鬢角的發絲被汗水打濕，她才驚覺，原來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徹底失去了溫度。
高跟鞋敲打地麵發出的聲音將葉小歌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扯斷。
突兀的聲音忽然停下，一切歸於平靜。
於落安看著被子裏蜷縮著一團，眼底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小歌，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