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坐在火爐旁,靜靜地想著,然後默默地走到書桌前,打開抽鬥看了看,見裏邊很整齊地擺放著一些嬰兒方麵的書。林子涵翻開看了看,見裏邊用筆標注得很詳細,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正準備關了抽鬥,卻發現抽鬥的最裏邊放著一個筆記本,這個本子,好象以前沒見過。他打開看了看,見裏邊是一些有關胎兒保護方麵的知識,再往後翻,是幾張梅花圖案。林子涵知道文韻喜歡繪畫,並且畫得很好,可是,無緣無故地在本子裏畫一些梅花做什麼?再看,見後邊是一首陸遊的梅花詩《卜算子·詠梅》:“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林子涵看著,忽然發現筆記本的封皮裏似乎有東西。他抽出來一看,見是文韻用鋼筆寫的日記,字跡很潦草。林子涵仔細一看,原來是記錄的學堂裏的一些事。林子涵正想放回去,卻從裏邊看到了母青兒的名字。林子涵一直順著看下去,不由得啞口無言了。原來,學堂的事,竟然是母青兒搗的鬼。並且,這些事情是村長和大伯通過州裏的熟人了解到的,現在已經水落石出。
既然這樣,就應該讓我們繼續辦學堂了吧?林子涵想著,可是,他發現他現在已經對學堂沒有了興趣。店鋪裏的生意怎樣?他想問文韻,發現文韻睡得正香,就忍住了。
林子涵睡得很晚。
清晨,他醒來時,發現文韻已經起來把早飯做好了。
他們吃了早飯,到隔壁的大師傅家坐了一會兒。大師傅聽說林子涵的遭遇,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林先生,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這個女人的事,咱可千萬不能管了。否則,你看看,一家人都得跟著受拖累。”
林子涵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大師傅問:“你說的那個寧馨兒呢?”
林子涵說:“我回來時,她還在那個客棧呢。”
“你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你知道她是哪裏的人?”大師傅問。
“她說老家在很遠的地方。”
“蒲兒在醫院,她給你錢去幫蒲兒,後來又說是她自己也被蒲兒下毒了。怎麼會有這樣前後矛盾的事?莫非,她和蒲兒是一夥兒的?”大師傅說。
“不可能啊。我記得蒲兒雖然行事乖張、瘋瘋癲癲的,但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和任何人拉扯的。”
“哈哈哈,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寧馨兒,她可是你的閨女。”
林子涵和文韻正在大師傅家說話,忽然聽見房頂上有人尖著嗓子大笑,聲音很刺耳。林子涵抬頭看去,見是一個穿著黑衣服、戴著黑頭巾的中年婦女,披頭散發的,仔細一瞧,見是蒲兒,不由得很是惱怒。
大師傅見林子涵怒目相向蒲兒,就急忙拉住林子涵,對蒲兒嗬斥道:“你這個瘋女人,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你快走,再不走,看我喊人打你。”
蒲兒衝著大師傅一翻白眼,說:“您老人家怎麼被這小子給騙了?你問問他,他對寧馨兒怎麼了?寧馨兒可是他親閨女呀。”
“你胡說什麼?我和寧馨兒雖然被你使毒弄在一起,但我們是清白的。”
“清白?哈哈哈,你林子涵也配說清白?想當年,你對我怎樣說?你信誓旦旦地對我,可是,我家發生了變故,你就不要我了?嗚嗚——咱們的孩子還在牆頭上呢。”蒲兒說著,忽然哭了起來,聲音和嚇人。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和你沒法說。”林子涵見蒲兒這樣說,很是氣惱。他一摔袖子,起身回屋了。蒲兒見林子涵對他不理睬,就拿出了一塊白綢布,上邊有一團紅色,大聲吆喝著說:“大家快來看,處女紅。”
大師傅見蒲兒鬧得越來越不象話,就找人把蒲兒趕走了。他一回頭,卻見文韻很痛苦地扶著梧桐樹呻吟,一隻手捂著肚子。
“你快去照顧好韻兒,恐怕是要生了。”大師傅見文韻這樣,急忙吩咐大師娘。
大師娘答應著,一麵讓人去喊產婆,一麵攙扶著文韻回屋。
“林先生,快來出來幫忙,韻兒恐怕是要生了。”大師娘衝著文韻家的屋子裏喊。
“來啦。”林子涵聽見大師娘急急地呼喊,忙三步並成兩步地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韻,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