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刑警隊的會議室裏,召開了關於“陸美娟、徐自川”案的第二次案情討論會。
“我還是認為這是一起自殺殉情案件,”老李抖了抖煙灰,說,“陸美娟懷上了徐自川的孩子,可是自己的丈夫宋譽德偏偏又沒有生育能力,她不想打掉自己和徐自川的愛情結晶,索性幹脆就和自己的情人一起殉情自殺,徹底擺脫這索然無味的生活。”
“老李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覺得咱們還是先不急著下結論的好,這個案子還有幾個疑點需要解決。”曲真說。
“我們調查了案發當天陸美娟和徐自川的行蹤,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吳棟國接著說,“據陸美娟的同事說,案發當天陸美娟的情緒很好,還和大家開了個小玩笑,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想要自殺的跡象。她的同事還說,因為第二天要值早班,陸美娟那天下班後就直接回家了。我問過家屬區宿舍門衛,那天他曾經在大門口看到陸美娟回家,根據當時的時間推算,陸美娟的確是下班後就直接回家了。”
“徐自川的情況也基本如此,案發當天他上午和晚上都有課,下午則呆在家裏沒有出去。徐自川晚上的課是從十九點到二十一點半,據學生們說,他在課上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還有一個細節值得注意,徐自川下課後一個學生曾經向他請教一個問題。據那學生說,當時徐自川看了好幾次表,好像要趕時間一樣,回答得也很匆忙。那學生還說,當時徐自川向他匆匆解釋了一番,當時他還不是太明白,徐自川就讓他明天到辦公室來找他,再詳細給他解釋。”
吳棟國的話引起了在場刑警的一片嘩然,大家七嘴八舌地紛紛討論起這新出現的情況來,此前一直認為是自殺案件的老李則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思考著什麼。
“我認為這個疑點的確值得我們注意,”曲真對吳棟國的發言肯定地點點了頭,說,“如果徐自川是自殺,那他為什麼還要學生第二天來找他呢。”
“這樣看來,的確是有他殺的可能性。”老李想了想,說。
“如果是他殺,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宋譽德了,可是宋譽德當天在Y市出差啊,”小潘不解地說,“他怎麼能趕回C市殺了陸美娟和徐自川呢?”
“有可能是宋譽德預先布置了什麼陷阱,讓陸美娟和徐自川能中毒身亡,這樣的話那個反鎖的防盜門也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照現場的情況來看,假如這是他殺的話,那麼凶手布置現場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因為如果是宋譽德預先布置的毒藥的話,那麼陸美娟和徐自川同時中毒後還衣衫整齊地躺在床上,毫無掙紮的跡象,實在是說不通。”老李把煙頭掐滅,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
“如果宋譽德是凶手的話,從Y市到C市走高速公路隻要三個半小時,他完全可以悄悄回到C市,毒死陸美娟和徐自川後再回到Y市,這樣來回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了。”曲真說。
“可是,假如宋譽德是凶手的話,那麼他布置完現場後,是怎麼把那道防盜門反鎖上的呢。”小潘疑惑的說。
“這個其實很簡單,任何人都能做的到。”曲真一語驚人地說。
“什麼?”
“從外麵反鎖?這不就是偵探小說上製造密室的手法嗎?”
現場的刑警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等大家逐漸安靜了,曲真站起來,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起示意圖來。
“大家請看這裏(圖A),這是宋譽德家的防盜門式樣。那天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道門的窺探欄開關有問題——正常的窺探欄在門外是關不上的,隻有在門裏才能關上,可是這道門的窺探欄卻可以在門外關上。”曲真指了指黑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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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凶手在布置好現場之後,把防盜門的窺探欄打開,再把一根頂端係上一圈繩子的棍子從窺探欄外麵插進去,棍子一頭的繩子套在防盜鎖的門栓上。然後凶手在外麵關上門,利用杠杆原理用棍子把門栓拉上(圖B),再慢慢收回棍子,從外麵關上窺探欄。這樣,無論是什麼人,都能在外麵輕而易舉地在外麵反鎖上防盜門,從而造成一個密室的假象,其實說穿了,都是很簡單的事。”曲真看了看眾人,下結論似的說,“所以下一步我們的重點是調查一下案發當天宋譽德的不在現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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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在刑警們的紛紛議論中結束了,這個當初看似簡單的自殺殉情案此時儼然變成了頗多疑點的他殺案,雖然不知道隊長的直覺是否正確,但是參與調查的刑警們隱隱都感覺到了肩上的壓力。
(二)
會後,刑警們在曲真的指揮下兵分兩路,一路奔赴Y市調查宋譽德在出差期間的行蹤,一路則在西川大學裏具體調查案發當日的情況。
曲真決定再次拜訪宋譽德,此時已是十一月中旬了,陸美娟的遺體經過司法檢驗完畢後交由宋譽德火化並舉行了葬禮。徐自川由於父母早已去世,又孤身一人,所以遺體交由老家來的一個遠房親戚火化,孤伶伶地安葬在公墓的一角。
宋譽德由於家中的變故,已經向學校請了長假,所以曲真直接去了他的家裏。
見到曲真的再次來訪,宋譽德顯得有些意外,他慌忙請曲真坐下,泡上一杯清茶。曲真也不客氣,徑直在沙發上坐下。
“三番兩次地來打擾您實在是過意不去啊,哈哈。”曲真一邊假意寒暄著一邊觀察宋譽德的神色。
“哪裏哪裏,都是配合警察同誌的調查工作嘛。”宋譽德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
“今天來主要是了解一下您案發前後在Y市的行蹤。”曲真裝作不經意地說。
“哦——”宋譽德拖長了語調,他滿腹狐疑地透過厚厚的玻璃眼鏡打量著曲真,“這麼說您是懷疑這是一起凶殺案,還懷疑我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