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眼裏, 我不需要有喜好、不需要有朋友、不能忤逆你、不能拒絕你;甚至我連去哪兒都要得到你的允許, 更不要說跟你分手。”
“你要我原諒你, 你憑什麼?憑你在那裏一個人自我折磨?憑你後悔你對我做的一切?你要我原諒你, 然後呢?我要繼續生活在你畫的圈裏, 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你說你愛我, 你自己信嗎?”
“你要我死了才滿意嗎?景榮你想看我死嗎!”
砰——
爆炸聲響, 搖晃的房間裏,印漓抱著腿坐在地毯上。景榮看到自己狂奔著衝進房間,然後他看到印漓突然扭過頭來, 笑著哭了,眼淚撲簌簌地掉在火裏。印漓對他說了什麼,但景榮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然後下一秒, 一截房梁從天而降, 把印漓砸成了一片血海。
“哈——”
景榮猛地睜開眼睛,大喘著氣。眼前沒有衝天的火光, 耳邊沒有震耳欲聾的爆響。他眼神茫然, 看著車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才恍然——是夢。
“景榮你怎麼了?”印漓皺著眉, 擔心地看著景榮。從烏大到市區很遠, 一上車三人就開始睡, 本來好好的,哪知道景榮突然驚醒,臉色還這樣難看。
“做惡夢了吧。”張新元看了一眼, 然後打了個哈欠:“馬上就下車了。”
景榮轉頭看了看印漓, 十九歲的印漓。景榮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印漓笑了笑:“我沒事。”
印漓點點頭沒再追問,從包裏拿出了紙巾遞給景榮:“擦擦汗,下車先買點水喝,你臉色跟鬼似的。”
“好。”景榮接過紙巾卻沒動彈,隻是緊緊捏著紙巾,感受著印漓身上傳來的溫度。這溫度讓景榮覺得踏實。
十分鍾後,公交到站。這一年的江城正是蓬勃發展的前期,到處都能看到施工的大樓、擴建的公路,更為明顯的是路上越來越多的私家車。今天各大商家都逮著光棍節搞促銷,恰逢周六,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景榮在人聲鼎沸中找回了些現實感覺,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這時候已經下午六點了,江城一開始降溫,冬天就不遠了。這中間僅有那麼十幾天是名副其實的秋高氣爽。
“我們直接去白金漢宮嗎?”張新元揉著肚子:“可是我好餓。”
“景榮你好些了嗎?”印漓先問景榮,得到肯定答複後,才對張新元道:“我問問文芳,她要能出來就一起去吃晚飯,不能的話我們就自己去吃。”
印漓給穆文芳打了電話,穆文芳直接叫他們到白金漢宮,那裏也能提供晚餐。
三人到了白金漢宮,眼前的建築讓張新元瞠目結舌:“我天,這真是個宮殿呢吧!”
白金漢宮是江城最出名的會員製休閑會所,一共三層,一樓K歌,二樓則是茶廳和一些娛樂區域,三樓印漓沒上去過。白金漢宮裝修奢華大氣,仿古建築融合西方宮殿,乍看上去的確很唬人。
“我看到文芳了。”印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帶著兩人進了門。穆文芳就站在門口。
穆文芳長得清秀,此時穿著小禮裙,頭發挽在腦後,別了個水晶發飾,留了兩縷卷發在額邊,手裏拿著個亮皮小包,踩著一雙酒杯高跟鞋,一股子名媛淑女範兒。
印漓挑眉:“你不會相親去了吧?”
穆文芳:“……別再跟我提那兩個字了。”
印漓錯愕:“不會吧,你才十九,你們家老頭還能有點人性嗎?”
“哎,不說了。今天咱是來開心的,要吃什麼自己去點,直接帶包間吃?你們要喝酒嗎?”穆文芳問道。
張新元:“啤酒!”
印漓:“銳澳。”
景榮:“跟印漓一樣。”
穆文芳轉身跟吧台的侍應生點了單,然後小手一揮:“走吧,今兒個不唱痛快了,誰都不許走。”
印漓:“……”
穆文芳是典型的麥霸,還必須要有人鼓掌捧場的那種。吃過晚飯後的一小時,印漓三人就隻有拿著搖鈴呐喊助威的份,不過有酒助興,也不算枯燥。三人你來我往地對瓶吹,景榮擔心印漓喝多,卻見印漓很有分寸,而且印漓看上去很放鬆,好像在這光線昏暗的包廂中,印漓更覺得安全一般。
穆文芳又一曲唱罷,終於交出了話筒:“你們誰來一首?”
“我來我來,K歌必點的經典熱場歌!”張新元迫不及待地拿起話筒,瞬間把他早點好的那首死了都要愛置頂開唱。
張新元的唱功沒聽出來,但中氣還是挺足的。
幹嚎了一首過癮之後,張新元心滿意足地在掌聲中交出話筒:“嗓子都冒煙了,誰來誰來?”
“景榮來吧。”穆文芳笑著接了話。
景榮接過話筒,問道:“你們想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