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聽我唱。(2 / 2)

張新元跟印漓都很好奇,因為在他們看來,景榮是那種憨厚老實、不懂表達自己的人。他們原以為景榮要推辭一會,沒想到人家就那麼幹脆地接過了話筒。

穆文芳見他那麼自信,於是點歌道:“陳奕迅的如何?男神的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駕馭得了哦。”

景榮聞言一笑:“那就陳奕迅的不要說話吧。”

景榮說完,自己從沙發裏站起來,順便把印漓也拉起來了:“來站個樁。”

印漓被景榮拉到舞池之中,也不扭捏,還做出一副深情模樣跟景榮麵對麵,做足了一個陪唱的架勢。景榮見狀咧嘴笑了,對穆文芳說道:“開始吧。”

穆文芳和張新元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坐在一邊,順便帶了點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印漓。印漓白了他們一眼,還裝模作樣對穆文芳行了個紳士禮。

音樂聲起,景榮的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起來。印漓被他盯得有點別扭,就移開了視線看著景榮手裏的話筒。

節拍一到,景榮便輕聲吟唱起來:“深色的海麵布滿白色的月光/我出神望著海心不知飛哪去……”

如同璞玉般通透又渾厚的聲線被刻意壓低,性感得讓人頭皮發麻。包廂裏的其他三人都瞬間瞪大了眼睛。

張新元:“臥槽……”

穆文芳:“我天……”

而印漓在聽到第一個音的時候就錯愕抬頭,卻冷不防撞進了景榮溫柔的眼裏。那一瞬間,印漓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又鬆開,失控的血液湧入血管,連胸膛都感覺得到心跳的震顫。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要默契/我以為你懂得每當我看著你/我藏起來的秘密……”

“願意在角落唱沙啞的歌/再大聲也都是給你/請用心聽/不要說話……”

“願意用一支黑色的鉛筆/畫一出沉默舞台劇/燈光再亮也抱住你……”

“……愛是用心嗎/不要說話。”

一曲唱罷,張新元立刻站起來嘩啦啦地晃著搖鈴:“太棒了啊!景榮你居然唱歌這麼好聽?深藏不露啊!”

穆文芳也點頭鼓掌:“這外形、這聲音,隨便包裝下就能壓過那些長著女人臉的小偶像啊。”

景榮笑了笑,拉住印漓的胳膊,依舊用刻意壓低的嗓音叫了印漓的名字:“印漓,你——”

“那個!”印漓觸電般甩開了景榮的手,低著頭邊往門口跑邊說道:“我、我去下洗手間!”

“包間裏不是有洗手間嗎……”張新元納悶地嘀咕著。

穆文芳眼珠一轉,然後合掌笑道:“哎喲,我也去一下,你們繼續,回來給你們帶個果盤。”

穆文芳出門的時候,印漓都已經到過道盡頭了,穆文芳連忙幾步小跑追上印漓。

“嘿,印漓,我說你怎麼……我天,你臉怎麼這麼紅?”穆文芳詫異地叫了起來。

“臥槽,你小聲點!”印漓連忙製止穆文芳,隨後氣急敗壞地搓了搓臉,加快腳步跑到洗手間外的大洗手池,往臉上撲了兩捧冷水。穆文芳不知道,何止是臉,之前景榮抓著他手臂的地方,也燙得厲害。

穆文芳站在旁邊看印漓可勁兒往臉上拍冷水,看著看著,眼睛就瞪圓了,嘴巴也張開了:“我天,印漓你不會是因為景榮那首歌吧!你你你……你難道……”

“閉嘴閉嘴!”印漓飛快地反駁道:“誰讓他丫的唱歌的時候老盯著我,再說了我哪兒知道他唱那麼好聽?這是聲音效應、聲音效應!”

穆文芳挑眉笑:“解釋就是掩飾。張新元跟景榮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得了,你要真是看上了景榮,我覺得也不錯啊,景榮一看就是個老實的,對人也挺好……”

“穆蚊子你閉嘴。”印漓惱羞成怒,叫了穆文芳不為人知的綽號:“我對他沒那意思。他不是我那盤菜。”

“哎喲,小梨子啊,有句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的口味是隨著生活閱曆不停變化的,別介,姐等著呢。”穆文芳不甘示弱,笑眯眯叫出印漓深惡痛絕的兒時昵稱。

“等什麼啊,就算變化了,他也不能變成圈內人啊。”印漓頹喪地耷拉了肩膀,零一年國家才把同性戀從精神病分類中刪除。然而社會大部分人依舊認為同性戀是病,是變態。這樣的環境,印漓從不敢把自己性向宣之於口。他壓抑著自己,甚至差點患上抑鬱症。戀愛?那在印漓的字典中,就是奢望的代名詞。

“行了,回去吧。”印漓揉了揉臉,轉頭警告穆文芳:“你別跟景榮跟前亂說啊。”

“我是那麼不懂事兒的人嗎?”穆文芳翻個白眼,轉身往回走。結果剛跨入走廊,就跟拐角出來的一個人迎麵撞上了。

“誰他媽這麼不長眼……喲,印漓?”被穆文芳撞了的那個男人挑高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