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QQ本次登錄地點異常(2 / 3)

過了幾秒,珊瑚小心地輸入八個數字,20050725,那是她和澤拓第一次正式約會的日子。按下回車鍵,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鵝跳舞的時間比剛才長了,珊瑚暗暗高興:這次輸對了。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感動,澤拓一直記著那個日子。

果然,QQ登錄上了,卻立刻跳出一個對話框——“賬號存在異常,請輸入驗證字符”。

“異常?”珊瑚有些吃驚,仔細看看下麵的異常原因:“本次登錄地點異常”。

“登錄地點異常?”珊瑚自言自語道。

“怎麼了?”歐陽飛又問。

“沒事,說是登錄地點異常,照著那個圖片輸入驗證碼就行了。”說完珊瑚輸入四個字母的驗證碼,這次QQ正常登錄了,右下角的登錄歡迎框跳出來兩秒鍾後立刻消失,但珊瑚分明看到上麵顯示著“上次:大原市”。

“又怎麼了?”歐陽飛看到珊瑚的臉色有些奇怪,立刻問道。

“剛剛QQ上顯示,上次登錄的地點是大原。”

“大原?你確定?”

“等等。”珊瑚說完立刻點開QQ的消息管理器,點了幾處位置,才找到“係統消息”裏的“騰訊服務”,列表的最下麵清楚地顯示:上次:大原市2009/05/1207∶38

本次:武漢市2009/05/1922∶45“5月12日?澤拓最後一個短信就是那天早上9點發的,那短信我後來看了好幾次,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聯係過我。前一條短信是那天早晨六點多發的,我一直奇怪他那天為什麼那麼早給我發短信。”

“澤拓在大原有親戚嗎?”

“沒有啊!”

“那其他朋友呢?特別是大學的同學,從外地考來的?”

“也沒聽說過啊!”

“那前一次登錄地點呢?”

珊瑚看了看,是武漢,時間是5月11日上午9點多。

“也就是說5月11日澤拓還在武漢,5月12日早晨他就到大原了。QQ有其他的可能在外地登錄嗎?”

“那除非是被盜了,但如果被盜了密碼一定會被更改,但密碼沒有變啊!”

“QQ上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能說明登錄異常的原因的?”

“我再看看。”說完珊瑚查了一下在她出差前後,澤拓的QQ聊天記錄,沒有任何異常。澤拓和很多人一樣,平時總喜歡把QQ掛著,但卻很少聊天。

但是,如果不是QQ被盜,那澤拓到大原去為了什麼呢?歐陽飛再次問珊瑚澤拓在三西真的沒有任何親戚或朋友嗎,珊瑚想了想,撥通了澤拓家的電話,還是澤拓爸接的,大概這幾天也是很難安睡。澤拓爸很肯定地確認,他們家沒有在大原的親戚,也沒聽說澤拓有大原的朋友或同學。安慰了澤拓爸幾句之後,珊瑚掛掉電話,轉過頭告訴歐陽飛:“真的沒有。”

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線索卻毫無用處。珊瑚歎了口氣,到廚房去給歐陽飛的水杯加水。歐陽飛則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他揉了揉因為從北京飛回武漢以後便直奔珊瑚這兒,缺乏休息而發漲的太陽穴,想了想:“不管了,暫且將這個作為線索記下吧。”接著找來一張白紙,飛快寫上兩組詞:沒錢買房結婚,大原。寫完了,又重新靠回沙發,眼睛不經意地掃視了一下屋裏簡單而溫馨的擺設,當他的眼睛回到麵前的茶幾上時,發現擺著一本書,《偶像的黃昏》。封麵很漂亮,作者是個不熟悉的名字,尼采。歐陽飛好奇地拿起書,隨口問道:“這是澤拓平時看的書嗎?講什麼的?”

珊瑚正從廚房出來,看到歐陽飛手裏拿的書,一邊放下杯子一邊回答說:“是他正在看的書,是本哲學書。”

聽是哲學書,歐陽飛饒有興趣地打開,發現書裏夾著一張不太平整的舊紙。展開來看,居然是路邊電線杆上常見的騙人廣告“重金求子”。

“澤拓常有將這樣的破紙片夾在書裏的習慣嗎?”歐陽飛奇怪地問。

珊瑚立即回答說:“前幾天看到這張紙,我也覺得奇怪呢。澤拓平時愛書如命,從來不會把這麼髒的紙夾在書裏。”

珊瑚一說完,歐陽飛想了想,接著仔細看了一下紙上的內容。突然他眼睛一亮:“三西?”歐陽飛口裏嘟囔道:“大原不就在三西嗎?”

“是啊!”珊瑚驚訝地說。

“快點!快點幫我一忙。”歐陽飛飛快地說。

“幫什麼?”

“是不是網上可以直接查手機的歸屬地?用那個什麼引擎?”

“查誰的手機號?”

“就查這個。”歐陽飛舉起手裏的廣告單,指著“重金求子”四個字下麵的紅色手機號說道。

“啊!我明白了。”珊瑚迅速接過單子,轉身奔到電腦前,打開瀏覽器。在IE左下角慢慢地顯示“正在打開網頁”的幾秒種裏,珊瑚焦急地用手敲著鼠標旁的桌麵,心裏想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百度終於打開了,珊瑚左手拿著廣告單,右手飛速輸入上麵的號碼13260213975,接著猛地按下數字鍵旁邊的“回車”。又是兩秒鍾焦急的等待,電腦的屏幕上赫然顯示:手機歸屬地手機號碼“13260213975”三西大原真的是大原!澤拓真的去了大原!澤拓真的去——“重金求子”了?珊瑚不敢相信,皺起了眉頭:澤拓真的會做這樣的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歐陽飛已經站在珊瑚的背後。他拿著剛剛自己做了記錄的白紙,看著自己寫下的短語“沒錢買房結婚,大原”,又看看那張“重金求子”的廣告單,默默地想了一下,扶著珊瑚的肩膀說:“不管怎樣,先想辦法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去了那邊。”

沉默了一會,珊瑚又開始說話:“對,我們現在隻是佐證澤拓可能在大原,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就去了大原。除非能夠拿到澤拓手機的最後通信記錄,而裏麵剛好有廣告單上的號碼,才能夠算是真正有力的證據。”

歐陽飛聽出珊瑚話中的意思,她心裏是不相信澤拓會做那樣的事。想了想,歐陽飛說:“嗯,別的城市,我可能還沒有辦法,但在三西,我想我可以找個人幫忙。”說完拿出手機,坐回到沙發上,撥通了一串號碼。

歐陽飛沒有開免提,但從手機裏傳出的獅吼般的聲音,兩米開外的珊瑚依然能夠聽到,電話的那頭是個聲音洪亮的男人。

歐陽飛顯出非常熱情的樣子和對方打了招呼,讓對方幫忙查一下澤拓最後幾天的通信記錄,便很快掛上手機。對方似乎已經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歐陽飛笑著向珊瑚點點頭。珊瑚看在眼裏,安心了許多。

歐陽飛看著珊瑚,心裏也有些寬慰。隻要她高興,一切都值得,他心裏這樣想。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歐陽飛想起什麼,愛憐地對珊瑚說:“你看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人都憔悴了不少。已經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早上他會把查到的資料告訴我們。放心,明天早上就會有明確的線索。我先走了。我去找一個附近的賓館先住下,明天早上他一聯係我,我就來找你。”

珊瑚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現在外麵已經沒有什麼行人。東湖新村這邊比較偏,離大馬路較遠,到晚上連的士也不常見,最近的賓館要步行三十分鍾。

“你,你今晚就留在這裏吧!”

歐陽飛一聽,兩眼不由自主發出了曖昧的光芒。珊瑚不由得抓緊了衣領,正色道:“你不要多想啊,現在很晚了,你也攔不到的士,等你步行到賓館安排妥當也需要一個小時。所以,不再說了,今晚就住我家,沙發上!!!”珊瑚故意在後麵三個字上加了重音來強調。

歐陽飛禁不住壞壞地笑道:“小丫頭不怕我是壞人?”

珊瑚無畏地看著他的眼睛良久:“你不是。”那眼神,就像看到自己最親的人,歐陽飛怔住了。

“那你整理一下行李,我先去洗了。”沒等歐陽飛反應過來,珊瑚接著道。說完,不顧其他,徑直自己去洗漱了。

歐陽飛一人愣了半晌,回味著珊瑚剛才的眼神。他感覺,珊瑚現在已經充分信任他,這種信任讓他感動又得意。但那是怎樣一種信任呢?是對一個愛的人?還是對親人?還是對上司老板?歐陽飛想不明白。

洗漱完畢的珊瑚皮膚晶瑩剔透得晃眼,濕漉漉的黑發隨意地搭在檸檬色卡通彈力棉的睡裙上,清新得像夏日蓮花,純淨美麗得讓人動容。

歐陽飛努力將眼睛從珊瑚婀娜多姿的身體上拽回來,拎上衣物低著頭進了衛生間。待到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房間裏其他的燈都關了,隻留下沙發旁的立燈。橘紅色的光照在膚色的沙發上,反射出暖暖的光暈。沙發上已經被精心地鋪上了幹淨展平的床單,還有枕頭和毛巾毯。自從離開家鄉出來打拚,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為自己鋪床單了。也住過許多高檔酒店的豪華套房,那些漿洗得挺闊而潔白的床單和被套,總讓人有種儀式化批量生產的冷酷,而不似眼前的這片溫暖。歐陽飛靜靜地走到沙發前,坐到珊瑚為自己鋪的床單上,手裏和心裏暖暖溫溫,滿滿都是家的感覺,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