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他們的內髒哪去了?(3 / 3)

門外又是一個石室,一個大石棺橫在正中央的位置,越過石棺又是一道敞開的門,陰森森的冷風迎麵吹來。澤拓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沒想腳踢到一塊東西,骨碌骨碌滾到一邊撞到牆上。循著聲音看過去,眼前不遠處的牆角,躺著一塊十幾厘米長,造型別致,似青似白的石頭。澤拓覺得好奇,放下手中的屍體,走過去撿起那塊石頭,仔細地打量,電筒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看不清楚具體的顏色,隻是感覺雕琢得比較細致。澤拓心裏一動,順手將這石頭放入內層的口袋與虎子的金鎖鏈放在一起。

巡視這間石室,一片淩亂。中央的石棺已經被打開,居然是雙層的棺槨,但裏麵隻剩下一副骨架。地上散落著摔碎的陶器和漆器,還有幾枚生鏽的銅錢。

澤拓返回去夾起虎子的屍體,繼續前行。

經過一條長長的甬道,澤拓來到一間更大的石室,有二三百坪的樣子。左右的牆壁上各有兩個門,前麵不遠處也是一堵牆,左右的牆角又各有一個通道口。澤拓擔心迷路,沿著石室的中軸線向前走到牆邊。想了想,走進右邊的通道口,發現又是一個大屋。這間屋子裝飾得像是客廳,有石桌有石凳,地上也照例一片狼藉。左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石門,門框上的雕刻比剛才幾個門繁複許多,但已經被從上麵落下的巨石封死。最左邊有一個往回去的口子,想想剛剛走過的那堵牆並不厚,應該是起到屏風的作用。

澤拓把虎子的屍體放到地上,喘了口氣,走上前用力推了幾下那塊巨石,紋絲不動。又試著用鐵鍬從下麵撬,還是不行。想來這裏應該是這座墳墓的正式入口了,這扇大門完好無損,說明盜墓賊應該不是從這裏進來的,別處一定還有出口。澤拓轉身夾起屍體,又回到有四個石門的裏間。

四個石門,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澤拓站著猶豫了幾秒,轉身將虎子的屍體靠在牆角,自己走到最近的一個門口嚐試用頭頂的電筒往裏照射,電筒的光線越來越微弱了,感覺門後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黑暗像濃墨一樣將微弱的光線漸漸吞沒,裏麵完全看不到邊,不知道有多深。看了下其他三個門,也是一樣,每一個門後都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走哪個門?

澤拓感到有些絕望,體力也已經快到極限。嗓子像著火了一樣幹疼,腿上像灌了鉛。望著四個完全相同的門,不知道該先進哪一個,也不知道門後的甬道會通向哪裏。自己的體力是否可以堅持到檢查完所有的門。如果運氣不好,出口恰好在自己最後一個檢查的甬道裏,有可能還沒有堅持到那裏,自己已經虛脫而亡。

歎了口氣,澤拓又想,不能再猶豫了,腰上的電池隨時可能用完,現在生命於自己就是倒放著的沙漏,隨著分秒的流逝生還的概率會越來越低。澤拓咬咬牙,決定先隨便試一個門。

轉身去找虎子的屍體,剛走近幾步,虎子原本穩靠在牆壁上的軀體突然往前一撲,右手在前麵部朝下倒在地上。澤拓現在也是見怪不怪,準備扶正他就帶走。猛然發現虎子慘白右手的食指居然指向了對麵的一扇門,澤拓一笑,說道:“好吧,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心,或冥冥中早有注定,我們就先走你選的這扇門吧。”

於是澤拓再次夾起虎子,一步一步蹣跚地走進了虎子指向的那扇門。

經過一條長長的甬道,澤拓又來到一個房間,牆壁上的裝飾與之前無異,地麵照樣是一片狼藉,隻是顯得更加淩亂。正對著這個門的另一邊牆壁上又有一個門,澤拓歎了口氣,接著往前直行。走了好一會,澤拓帶著虎子又如此這般地經過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房間,漸漸神誌已經有些模糊和狂躁,頭頂的電筒已經開始閃爍,澤拓知道電筒和自己都支撐不了多久了。

漫無目的往前又走進一間屋子,澤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穿過的那間屋子似乎有些不同,他帶著虎子再度緩緩退回到前一間屋子。剛走進去,他便知道了原因。這裏有風聲,就在屋子的左邊有風聲!澤拓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慢慢靠近一看,在離地麵一米高的牆麵上有一個長寬均半米左右的洞,那激動人心的風聲就是由此而來。澤拓瞬間來了精神,不再猶豫,就算裏麵是刀山火海也要進去。

他伸頭進去查看了一下,裏麵是一個高一米寬半米左右的土洞,可以容納一個成人爬著通過。澤拓先將虎子放了進去,然後自己再翻進去。擔心再有野獸,他仍將鐵鍬帶著,推著虎子一步一步往前。

不知道爬了多久,洞內時寬時窄。再過了會,頭頂的電筒徹底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黑暗中的恐懼卻讓澤拓多了一份莫名的力量,他使勁地推著虎子往前,往前。

推著推著,前麵虎子的屍體像是撞上什麼東西,推不動了。澤拓放下虎子,用手在前麵摸索了一下,澤拓欲哭無淚。居然是一塊大石頭堵在前麵——這是條死路!他把鐵鍬伸過去使勁鑿了幾下,感覺隻鑿下一點石屑,澤拓放棄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喘了一會,澤拓居然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那笑聲透著無比的淒厲和絕望。

笑到最後,澤拓是徹底沒有力氣了,翻過身,想仰麵躺著。突然一愣:這是什麼?

澤拓伸手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再定睛一看,他笑了!

星光!他看到了璀璨的星光!!

出口就在自己頭頂上!!!

澤拓所有的力量仿佛一下子都恢複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帶著虎子爬出洞口。

曠野上天空微藍,明月銀黃如鉤,繁星點點閃爍不定,關押自己的村莊就在遠處。澤拓心中狂喜,他想高聲歡叫,隻是嗓子嘶啞得發不出聲音;他又想大哭,隻是體液喪失過多,空有表情無淚可流——他太需要一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積蓄已久的情緒了。

最後,這個夜裏,在大原郊區的一片荒野上,一個衣衫襤褸,全身灰土的人舉著一個癱軟無力的幹屍無聲地上下跳動,跳了很久,很久。

直到後來,實在是跳不動了,澤拓仰麵躺在地上,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享受著陣陣微風拂麵。

休息了一會,澤拓爬起來,就近挖了一個坑,將虎子安葬好。完了將鐵鍬插在地上作為標記,辨認了一下方向,背對著村子,向著張爹說的山丘,一步一步蹣跚走去。

翻過山,不遠處就是國道,的確有來往的車輛,大卡車居多,小車較少。澤拓拖著雙腿到了路邊,摘下頭上的安全帽搖晃示意。不少車輛看到他立即加大油門從旁邊快速開走。澤拓已經覺得快不行了,手上連晃帽子的力氣都沒了。突然一輛大卡車“吱”的一聲停在自己麵前,車頭燈照得人睜不開眼。澤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渾身一沉,暈倒在地上。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從車上下來,走到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