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郊野外。
棄天涯不緊不慢的走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的背上背著一把銀色的長劍,雙手捧著一個大壇子,兩鬢的青絲在柔柔的晚風中,輕輕地飛舞,一襲白衣輕移,帶來如夢幾許。
落日已經隱沒了餘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然而,崎嶇的山路似乎絲毫沒有影響棄天涯的行走。到是背上銀色的長劍,在朦朧的夜色裏,泛出冷冷的幽暗的光。
沙沙的行走的聲音很單調的響著,良久才安靜了下來。
棄天涯停止了行走,抬頭看向了上方。雖然是晚上了,但依然可以看清楚前方的山洞上頭那三個讓他猜不透的字——苦行居。這三個字刻在洞頭的石壁上,筆鋒婉轉,刻痕柔緩,似乎不像是利劍所刻。他伸出手指在石壁上試了試,隻感覺有些微的刺痛,似乎又不可能是手指所劃。
忽然苦笑了一下,棄天涯微微搖了搖頭,起步邁向了山洞。
山洞內有一條很短的過道,走完這條過道之後,便來到一個寬敞的石室內。
此時,石室內正有一個火堆在劈啪的燃燒著,然而卻看不見有人的身影。石室前方有一個台階,約三丈見方,上麵有一些石桌石凳之類的東西。棄天涯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徑直走向前方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白衣男子若有似無的瞥了石室一眼,揚手將帶來的大瓷壇擺在石桌上,手掌一翻,一股醇香的清新之氣猛地逸散開來,漸漸的彌漫了整個石室。棄天涯嘴上的笑意似乎更濃了。慢慢的將桌上的空碗盡數灑滿香酒,白衣男子也不說話,又自個將碗中的酒一碗碗喝光,接著又全都斟滿……
“唉……”安靜的石室內本來隻有幹柴的燃燒聲和美酒下肚的聲音,突然卻傳來了一聲沉沉的歎,接著一個渾厚的聲音在石室內蕩起,“你這孩子一點禮貌也不懂,不知道去別人家做客要先向主人問好嗎?”
一陣輕風晃過,燃燒正旺的火焰猛地深栽了一下,又一下子竄了上來,劈啪的燃燒聲就更加響了。
“晚輩也很想向主人問聲好,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可以問好的人啊。”白衣男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石碗,帶著笑意看著身形飄逸的老人,淺笑道,“若非晚輩略施小計,恐怕現在還見不到苦行老人您呢!”
“哈哈,有意思,難得還有人這麼了解我,”灰衣老人短笑一聲,坐在男子對麵的石凳上,二話不說,將石桌上的美酒一口氣喝完。本來還略帶笑意的眉額,在喝完碗中酒之後,卻慢慢的皺在了一起。
“你這酒是從哪裏買的?”短暫的蹙眉之後,苦行老人恢複了初時的神色,問道。
“天涯素聞黃石鎮上有一個非常有名的釀酒師,由他釀出的酒也是非常的受歡迎,故特意去買了一壇來給老前輩嚐嚐。不知道嚐過之後,感覺如何?”白衣男子慢慢的回答,說話之際,已經將喝空的碗重新灑滿了酒。
酒香彌漫,隨著呼吸慢慢進入了體內,隻感覺心中有說不出的甜美,清新一如春風拂柳,還夾雜著絲縷涼爽。如此美酒,定當令人喜不自禁,再難忘懷。
“你知道那個釀酒師叫什麼名字嗎?”這次不再是大碗大碗的喝,老人似乎是感受到了美酒的芬芳,淺淺的喝了一小口,然後淡淡的問。然而剛一問完,老人便感覺這個問題實在是問得有點多餘。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是隱姓埋名,你所知道的,未必會是你想知道的人。就像他自己一樣。
白衣男子笑了笑,沒有回答,“今晚有了這壇酒,就不怕無聊了。”拍了拍酒壇子,棄天涯回首看著老人,笑道,“關於西門小鳳的傳說,我想應該還沒有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