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殺了你,然後自殺。”他說得很堅決:“以後不許你再說我不愛聽的話!”他的聲音已經大到讓我害怕。
他再一次緊緊地擁抱著我,更深更長更纏綿地吻著我,似乎要將我所有的細胞、血液和思想吸吮到他的身體中去。
我妥協了,在這樣的愛情麵前。我把自己交給了他。
他輕輕地褪去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我蜷縮在他溫熱的懷裏。我們相互撫摸,從頭到腳,從前到後,我們不放過對方的每一寸皮膚。我感覺到他的手在熱烈地、溫柔地愛撫著我的臀部,愛撫著我的最隱秘的地方,像愛情的慶典。一股熱力在我體內滑過,像一顆滾燙的恒星,許多小小的火焰在我的兩膝上翻滾。
我聽到了來自遠方國度的撫摸聲我帶著羞澀和緊張撫摸著羅尼,我觸到了一個地方,我聽到他輕籲了一聲,我趕緊縮回了手,我以為弄疼他了。忽然,我的手被他緊握住,拉向剛才我碰觸到的那個地方。我用手握住了他,溫熱而堅硬。我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他。有股衝動使我渾身發緊,我含住了他,我想把他的整個人兒都吞咽下去。
我們結婚好嗎?
聽到這句話,我緊緊抱住了羅尼,這個單純而又複雜的男孩。我真的不願意放棄他,我一定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肯定會讓他感到快樂和幸福。我不管我是不是盲女,我不管在別人眼裏我是否能夠配得上他,我跟定他了。
在羅尼的俯壓下,我誕生為女人。
羅尼,我們的這份相遇和相愛多麼奇妙呀。我們雖然不能時時相守,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的親密。我們是親密的,對嗎?在每一次入夢的時候,在每一個清晨醒來的時候,第一個閃入我腦海的人是你,你也一樣是嗎?
親愛的,我想我們曾編織的一切美麗的夢想現在終於被無情的現實擊碎了。這是我早預感過的。你要知道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有一個同樣的願望:就是不希望讓自己的孩子受苦。格娘就是希望你能找一個在生活上可以照顧你的伴侶,隻要能看到孩子無病無災健康地生活和工作就是母親最大的願望。她把我當做了一個病人,娶一個病人回家注定是要受苦受累的。不過。如果在你的內心深處,你也把我當做了一個病人的話,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該怎麼做,就是離開我,不要再和我聯係,拋開你的同情和愛心。
我們不許再聯係,不論多想,都不許聯係,時間一長就會好了。
你把我們的全部都在此注銷!
一張照片從言子的日記中掉落出來。我拾起來一看,那上麵居然是兒時的我、羅尼還有格娘仨人的合影。隨著家裏搬遷,許多東西已經不知去向,包括許多照片。因為那時我太小了,還不懂得去保存太多的東西,幸虧我還認識照片中兒時的自己。這張從日記中跌落下來的照片,讓我的記憶也從此跌落到上個世紀……那是巴特給我們照的,那是我們唯一的留影。那時的我們還都是孩子,我們誰都沒有料到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或者在孩子的內心壓根兒就不存在未來,未來隻是依附在他們年幼的身體上的可以任意剝落和粘貼的標簽。
從那張照片上我看到了自己,一個張開嘴大笑的傻丫頭,我的花衣服扣子全都扣錯位了,以至左邊的衣角長出一大截兒,居然沒人告訴我,這樣一個錯位成了永久的留念。
而有那麼幾秒鍾,我出神地端詳著照片上的羅尼,我感覺出一種遙遠的陌生和另一種異樣的熟識,我感覺照片上的那個依在格娘懷裏,眼神裏露出膽怯的小男孩不是羅尼。我不由得因為自己近乎荒誕的感覺竊笑起來。
我想我是遇到了世界上最離奇的事。一卷磁帶也隨同照片一起跌落出來,錄音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言子:
真的好想叫你一聲“親愛的”,稱你“我的愛人”,這樣的稱呼已經在我內心翻轉了無數遍,在夜晚即將入睡的時候,在清晨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你總是闖入或走出我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