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別掛啊米諾,我覺得你是個特別優秀的女孩,也挺不容易的,我們的《西域》雜誌是新疆最大的省級刊物,我下個月就被提升為編輯部主任了,你有稿子可以都發給我,我會幫你發表的。我是愛才之人,我喜歡扶持文學新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先掛了。”米諾用最快的速度把電話掛了。這都是什麼人?她感覺心生恐懼,後背發涼。這也讓她看明白了一個圈子裏的人和事,對文學也沒了幻想,沒了好奇,更沒了敬重。
米諾決定不參加任何所謂的文化活動了,她隻想安靜地與自己對話,就像振一說的,當一個自戀的小女人又何妨。
米諾還有個秘密除了她沒人知道,那就是她對水的眷戀,這眷戀會讓她時常和水發生關係。
這個秘密是從她被強奸的那一天晚上開始的。
她從那樹坑回到家裏,仿佛走了一個世紀。她感到下身疼痛,但沒有流血,她看到母親訂的醫學書說,處女的第一次是要流血的。在電視上,她也看到,新娘新郎入洞房時都會準備一條白毛巾來證明女方的貞潔。可她沒見血,幸虧沒生在古代。她紛亂的思維裏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慶幸。她怕被父母發現,但父母還是看到了她滿身的土。
“諾諾,你這是怎麼了?”看到父母關切的眼神,她故作輕鬆地說:“摔了一下,沒事,我去洗一下。”說罷就逃進了浴室。
那時家裏最讓她迷戀的就是浴室了,白色的牆壁,幹淨透亮,在水的蒸汽中反射著水的光芒,尤其是牆壁裏鑲嵌的那麵大鏡子,照出的人非常漂亮和全麵。她經常全裸站在鏡子跟前欣賞著自己正在瘋狂發育的身體,那對漂亮而挺拔的小乳房幾乎是在那麵鏡子的照耀下長大的。記得剛發育時,她不懂,她看到右邊有一個小小的鼓包,用手一捏還有點疼,她怕極了,那時她才十一歲。她告訴了媽媽,可笑的是把媽媽也嚇壞了,把她帶到醫院讓醫生做了檢查。她清楚地記得那是個和父親同齡的男醫生,她聽話地掀起衣服任憑那男醫生不停地揉捏,她感到生疼,忍不住叫了一聲,也許是她的叫聲嚇回了醫生的手,那醫生說:“你女兒沒事,她正在發育。”每到夜晚睡著,她壓著右邊的小乳房時都被疼醒,她就用手輕輕地撫慰著,直到另一邊乳房也開始發育。她發現時常被自己撫慰的那邊乳房要顯得豐滿和敏感。她瞬間明白,乳房也需要愛。過了很多年,每次提到為了乳房發育而莫名其妙看醫生這事,傳統的母親都會歉疚地看她一眼,表現得後悔不已。
她把自己的身體全部泡到了水裏,溫熱的水席卷著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剛才那一幕……她在水裏悄悄顫抖了起來。她把沐浴器也打開了,噴頭裏的水奔放地射向她的全身,有的地方如同若即若離地撫摸,有的地方如同瘋狂恣意地拍打……她仰起頭,前傾著身體,任水衝擊著兩枚小小的乳頭,本來已經躲進乳房內的乳頭在水有力的召喚下很快地凸了出來,變得堅硬,她那時就明白,女人 也有堅硬的地方。她享受著水的慰藉,她似乎完全陶醉在水中,陶醉在水瘋狂地衝撞和溫滑的撫摸中了,她剛才在樹坑裏變成女人所沒能來得及享受到的一切,都在水裏實現了。她開始用手撫摸依然在疼痛中的下身,她忽然想到了哭,她說不清為什麼哭,她紮紮實實地哭了起來。她知道,除了水,沒人能夠聽到她的哭聲,她哭著重新躺倒在大浴缸裏,她沒有停止輕撫疼痛的下身,是安慰還是放逐?
她不明白,她感覺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和疼痛一起存在,她試圖讓水衝洗掉裏麵所有侵襲進去的一切,她分開了身體,任憑水用力地拍打著、衝洗著……忽然,一陣眩暈席卷了她的全部思維,她頭腦裏一片空白,她的身體開始痙攣,一遍遍地收縮和開放。她徹底失控了,她看不到了任何東西,她也找不到了自己的手,她感覺自己穿過山巔,飄向了美妙的雲端……水完成了她作為女人的全部過程,給了她變成女人後的第一次高潮,她離不開水了……她與水擁抱,在水中變換著各種姿勢,她在幹淨的水中發現了自己身體內部那種奇妙無比的感覺,也在水中找到了自己的愛情,在水的波光照耀下,她發現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顯得有些放蕩和妖嬈,但她喜歡那個妖氣十足又幹淨無比的自己……剛做完愛,跟水,我濕漉漉的,鬆軟地癱躺在床上,任憑身上的水將被單浸濕,印出一個人形,那個人形是獨一無二的,絕對的獨一無二,那個人形是我,一個潮濕的我,舉世無雙。水撫遍了我的全身,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那麼有力且富有節奏,不放過我每一寸敏感的肌膚,我的身體隨著水的激蕩而飽滿起來,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我的皮膚鑽出來,如一朵爭豔吐蕊的花苞,花瓣在期待被照耀,被審視,被占有,被比陽光還要鋒利的什麼擊穿,擊到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