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七王爺派重兵把守京城每個角落,出動數多侍衛搜尋她的下落,導致城裏出不去,進不來。他們藏身的郊外別莊,隨時有可能曝光,所以他便帶她轉移地方。可,他們來青樓做啥?難不成要躲在這裏?

女扮男裝的她,一路走去還被不少姑娘調戲一番,這種地方,來一次圖新鮮,再來就覺得沒啥感覺。放眼望去,恩客滿座。手帕搖一搖,胭脂味撲鼻勾魂,青樓,向來便是世間醜態的積聚地。

而當他們走到後麵時,她才發現這個青樓倒不像她想象中那般。惹香院分為四個苑,春色苑是與恩客榻前銷魂,其他三處則分別為賣藝不賣身的,以琴、棋、書畫會友。

一名年輕的鴇娘在前麵帶路,過了前麵,便沒了那恩恩啊啊的嘿咻聲,亦沒有個個貪婪粉頭油麵的嘴臉。

麵具男似乎對這很熟。不一會,年輕鴇娘將他們帶到後院一處清雅幹淨的住所,門外熱鬧非凡,隔著一道牆,卻隻剩下靜謐。房中布置基本是豔色,有檀香的書簡,有抽象的濃墨畫卷。一張軟榻,不比王府的差。

推門而入,鴇娘便退了出去。

馮家寶打量了一下環境,好奇問道:“我們不會是要住在這吧?”馮家寶打量了一下環境,好奇問道:“我們不會是要住在這吧?”

冷眸淡掃一眼,隨口問:“不樂意?”

“我有說不的立場嗎?”馮家寶聳聳肩,倒是一臉隨遇而安的從容。逕自坐到檀香木桌邊的凳子上,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抿了抿滋潤過的唇,說:“這裏清幽雅致,住著挺舒服的。”

他冷冷的看著她,心中淡嗤,果然是物以類聚,難怪那丫頭跟她如此的合拍。想起第一次見麵,他們就是在青樓裏相識的。一般女子對這種地方總會排斥或別扭,而她呢,就當自己家似的,一點也不覺忸怩,喝了茶,便舒舒服服躺到榻上,抻展身子,慵懶地發出一聲嚶嚀。

見她這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他冷淡的聲音輕啟:“你會不會太隨便了點?”

她懶洋洋睜眸,不解的挑眉看他,“隨便?”

“你是沒有身為女子的自覺還是對男人太過放心。”這裏是青樓,而她則大剌剌地橫躺在床上,完全不顧忌他一個大男人還呆在房間裏。

馮家寶半撐起身子靠著床榻邊的柱子,那雙靈靈的眸子瞅著他,似笑非笑的說:“你跟嬌嬌形容的還真是一點不差。”

他冷沉不語,但她仿佛能想象得到那張麵具下的眉擰蹙著。

她笑笑,逕自說:“冷漠、嚴肅、不苟言笑,說起教來特別像教書先生。”

他麵無表情,繼續沉默著。

“不屑與人溝通,習慣把自己的想法加諸在別人身上。即便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隻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來強迫她去實行,從不在乎別人感受、聆聽他人的想法。導致她見到自己的親人就像貓見了老鼠,小鬼見了閻王似的,隻想逃得遠遠的。唉,真可悲!”

冷然的眼光直視她,雖看不見,但她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威脅。沉默半晌,寒聲自唇齒間逸出,“你想死嗎?”

“惱羞成怒了嗎?”她不怕死的反問。

“你說什麼?”繃緊臉龐,聲更加寒冽,冷捩的唇滲出絲絲慍怒。

“我說錯了嗎?”困惑地眨眨眼,輕偏螓首,忽地又問道:“你知道嬌嬌如何評價你嗎?”

他不接話,她也不在意,又繼續說:“隻要她大哥不在的時候,她就覺得比過年過節還要快樂。”

“閉嘴!”他冷斥。

她沒被他斥掉笑靨,雖不出聲了,但嘴角邊卻掛著令他看了礙眼的笑意。那像是在諷刺他!

“你真該好好管住你的嘴,伶牙俐齒並不會讓你過得舒坦。”

“閣下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了。”她唇畔泛著笑,帶著淡淡嘲弄。

“但顯然沒讓你收斂一點。”

她故作無辜的眨眨眼說:“怎麼會,我現在不是安份守己的乖乖跟著閣下身邊,不敢心存一絲妄念。要知道,我的配合度可從來沒這麼高過。咦,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討厭碎嘴的女人!”他冷聲警告。

“是嗎?”一雙靈黠燦眸仿佛能看穿他似的,說:“是不喜歡多話的女人還是討厭被人說中事實?”

“你開口真是無法不讓人火大。”她似乎比那丫頭更能刺激他。

“那你是不是打算喂我另外一種毒藥?”她溫吞的問道,不驚不怯的神情淡然得讓人可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