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厲絕一直沒告訴她究竟中了什麼毒,不過依她對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她估計這次輕不了。整個人好像時時處於昏昏欲睡狀態,想走動一下,身體就感覺到疲憊。

喝了藥之後,沒清醒多久,她又睡了過去。可是,她睡夢中也不安穩。身體忽感一陣熱一陣冷的,心髒間或的抽搐擰絞。她想睜開眼睛,可是力不從心。她究竟是怎麼了?

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痛苦的呻吟聲,聽到房間裏有走動的嘈雜腳步聲和低低私語聲,他們在說什麼,聽得不是很清楚。當她想努力的睜眼看清屋裏的情形時,忽地,感覺有人在她頸間點了一下,她徹底的陷入黑甜的沉睡中。

“王兄,為什麼要點了她的睡穴?”刑雲書很不解。

“沒有知覺,就不會那麼痛苦。”他淡然的說。不想讓她知道,接下來的他們要做的事。

刑雲書輕怔了下,旋即了解王兄的用心。看來,他是真疼她。不過……“你還要用這個方法嗎?”他擔憂的問。

“目前還有更好的方法嗎?”他麵不改色,已做好了準備。

“可是,你昨天已經耗損了大半的內力,能撐得住嗎?”他很擔心。

“我自己心裏有數。”他平淡的說了句,眼裏有著不容置喙的決心。望向一旁做的下屬,他問:“準備好了嗎?”

黑衣衛遲疑了下,點點頭。他其實想勸阻王爺的,這蛇毒的劇烈,他最清楚不過。就算是內功深厚,也存在危險隱患。他心中思忖了下,建議道:“王爺,不如換個人吧。”

刑雲書聞言,也同意的點頭附和。“王兄,這次就由我代勞吧。”

“別囉嗦了。”他知道他們是好意,但他自己的女人無法自救,那他也不配擁有她。而且他的下屬也說了,沒有深厚內力的人中此劇毒撐不到半刻鍾就會毒發身亡,他又豈能讓其他人輕易涉險。他捋起袖子,看了一眼竹蔞裏吐著信子的毒蛇,牙一咬,沒有疑慮的伸進手。

片刻的忍耐,他抽回烏紫的手臂,一如昨日那般給她換血。他們發現,這次的黑血,似乎比昨天要少了一些。隻要撐過了三日,他便可以放心讓他們去找藥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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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偏苑,有兩名丫環正滿臉懼意,惴惴不安的給那頭獅子刷毛。沒有人盯梢,董毓倩自然而然的將這種有辱身份的事丟給丫鬟們來做。

此刻,她正坐在檀香木椅上,喝著解暑的冰鎮甜品,一邊聆聽貼身丫鬟稟報。

聽說王府內近日不是很平靜,氣氛相當的凝重,府中上下個個宛如拉緊的弓弦,稍一不慎便會引發禍端。由於她居住的地方偏遠,而且王爺還下了令,不準她隨意走動出現在他麵前,懼於他的威嚴,她不敢貿然走出這個苑。這跟打入冷宮沒什麼兩樣,不過他倒沒完全限製她的行動,如果她想上街或回娘家,可以從後門出去。

但,才成親沒幾日,又沒新郎作伴,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那日成親,好多百姓都在場,她也怕出去會被認出來,隻好安份守己的呆著。可是,她不會認命的!她雖呆在自己的地方,但也隨時注意王府的動靜,為自己找翻身的機會。所以當她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時,好奇之下,便讓丫鬟去打聽。

丫鬟剛說了一半,隻見董毓倩倏地將精致的勺子重重丟進碗裏,不敢置信的豎目質問:“什麼,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瞥見主子滿麵怒容,知葉瑟縮了下,硬著頭皮道:“這是奴婢從其他下人那兒聽來的。”

“太過份了!”董毓倩怒然的一拍桌子。原來他們成親之日,他沒來迎接她,而是跟另一個女人拜了堂。當她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立馬有了印象。馮家寶……

這個前些日子話題最熱議的女人!即便她深居閨中,也曾有耳聞。先是砸了洞房,間接助那賤丫頭逃婚,後來被關入大牢,但不知怎麼的又戲劇性的成了王爺的愛妾,還跟她二哥有過衝突。

沒想到,她堂堂董家大小姐,淪落到這般境地。而那個來曆不名的野女人,卻能和王爺名正言順的拜了堂。聽說,她現在不是妾了,而是麻雀攀高枝的鳳凰,七王爺的正室。這事,外人自然不知,可王府的下人們都很清楚。

這下她總算知道了,王爺不肯正視她一眼,原來是鍾情於那個女人了。可惡!她終於明白自己落到這般田地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全是那個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該在此受苦受辱的,就是董昭玥。而她 ,現在也已經成為皇上的妃子,身份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