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方臨竄過去將李文柏手裏那張卡挪到陳勤手上，“老陳，你來，你跟學弟有默契點。”
蘇宇陽不作聲，眸光往陳勤身上落了半秒，又不動聲色地抿唇偏開。
很快便退到一旁安靜將兩手揣進兜裏。
陳勤低頭掃了一眼卡片。
那幾個字著實在他意料之外。
他指尖微微收了收，抬頭望向江嶠。
目光裏的深情在燈光的加持下能叫人淪陷。
江嶠耳朵裏除了音樂再聽不到其他，見卡片突然到了陳勤手裏，就知道接下來得聽他說。
意思是自己待會要一直盯著他嘴巴，看他說話。
一直盯…
一直盯……
江嶠有些不自在地咽了咽喉嚨，覺得這音樂是真響，震得耳朵都在發燙。
兩人對視沒幾秒，陳勤抬手比了個八。
江嶠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是八個字。
他眼底鎮靜，垂在身側的雙手卻不自覺虛攢，仿佛下一秒就要攏出汗來。
他盯緊陳勤的嘴巴，告訴自己現在是在玩遊戲，可以看的，哪怕一直一直看著也不會有人多想。
更不會有人看穿他鎮靜皮囊之下那顆兵荒馬亂的心。
陳勤並不像方臨他們那樣逐字逐字大聲念。
他直接望著江嶠眼睛，嘴巴幾乎不動地講了兩個字，隨後將卡片上那句話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他無聲說“江嶠”。
他出聲說“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語氣之認真，像極了那天在酒吧門口的告白。
江嶠傻了。
因為音樂停了。
他聽見了。
無比清晰地聽見了。
江嶠杵在那兒，瞳孔一點點睜大，呼吸不自覺摒起。
雖說無人留意到那句無聲的“江嶠”，但實在是這張卡片的內容對兩個男生玩家來說太炸裂，圍觀的人群愣過後直接炸開了鍋。
有起哄看戲的，有替人尷尬的，有慶幸玩遊戲的不是自己的，更有拍手捶腿怨天這麼有意思的遊戲為什麼不是自己室友在玩，不然高低得調侃幾句，然後接下來幾年“過不去的寢室梗”就有了。
周遭熱熱鬧鬧，場麵一度崩盤失控。
作為一個合格且有準備的助攻，方臨很適時地出聲將畫風拉回正經狀態，“老陳你慢點，一個字一個字說，你看你一下說完，都給人學弟看懵了，獎品你不想要我還想要呢，認真點，好好玩，時間不多了，最後的得獎機會啊！就靠你們了！快快快，接著講啊表演啊，實在不行你就動手比劃，老板可沒說不能比劃啊，是吧老板？”
“啊？嗯…嗯嗯嗯！”幾位攤主像一排點頭小馬達。
原本陷入起哄境地的場麵，愣是被方臨的催促帶得緊張起來，大家也莫名跟著關注回遊戲本身。
陳勤不知耳機裏的音樂停了，他望著江嶠，覺得對方的發愣不像是沒看懂口型。
反而更像是已經猜出來。
不過他沒說答案，那陳勤便繼續。
他抬手指向江嶠，“你、”
頓了半秒，他又攤掌舉起手，彎了彎四指，“可不可以、”
“喜歡、”
因為不知道喜歡的手語，他索性比了半顆心。
最後食指指向自己，“我。”
一遍完整的手勢過後，陳勤空了幾秒，再次抬手指向江嶠。
“你、”
他特意停頓，意在讓江嶠跟著他口型和動作出聲。
但江嶠沒反應。
於是他做了個打響指動作，眼神示意對方專注看自己。
江嶠眼睫抖動，心底一陣密密麻麻漣漪。
說他失了神吧，陳勤說的每個字做的每個動作都有進他大腦。